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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还唤得住临老九的脚步?人家已经冲出十步之外了。为了对得起临家的列祖列宗,临守身唯有苦命地跟上。
“九爷,九爷你等等我啊!”
这些年幸得骆家大小姐不遗余力地追逐,练就了临家主仆二人翻墙上房的功夫。没花多少力气,这两个人就翻上了酒家的楼上,找到了贺夫人所居住的厢房。
在他们继续下面罪行之前,临守身觉得有义务要提醒一下自家主子,“万一这位贺夫人不是九爷您要找的那位故人呢?”
“她平白无故把我赶出酒家,我绑她回别院为我煮壶酒,也不为过吧!”
瞧!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绑匪吧!
不错,他们今夜的罪行正是要绑架贺夫人。
既然正大光明地上酒楼没见成贺夫人,临老九便想出了这等歪门邪道的招数。躲在楼上的拐角处,待到众人皆睡的深夜,一点迷香,借着月色,一块巨大的黑布包走厢房里床上的正主再说。
他们……做得很老到。
动作熟练、行动快捷,简直可谓一气呵成。成功的快感让临守身甚至有些怀疑,九爷是不是有着当绑匪的天分——他这些手段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是迷香的分量似乎少了些,也或者是被他们迷倒的贺夫人压根没吸进多少,尚未到达临家别院,被包裹在黑布里的人就有了动静。
“放我下来。”
没见过第一次绑架就干得这么成功的绑匪,也没见过被绑架后还那么冷静的肉票。
听她略带威严的声音,临守身好言相劝:“快了快了,待进了房后就放你下来。”这声音听着颇为熟悉,只是他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进了别院大门,过了前厅,入了九爷的房,没敢将她端放在床上。若真如小二哥所言,那她可是新寡,贸贸然将她放置在男人的床上是极大的侮辱,临守身将她小心翼翼地搁置在椅子上,这才打开蒙着眼的黑布。
临老九已亲自点上了屋里的灯火。
忽然看见黑暗中的亮光,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临老九向前凑了几分,她盘起的发髻遮挡了她的侧面,他看不真切。
想着人家寡妇的身份,他不敢轻举妄动,拱手自报家门:“在下临一水,本想白日里一尝夫人煮的酒,不想没那个福分。所以特意趁夜来访,有冒犯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等了好半晌未等到她的答话,浓重的夜在每个人的心上投下抹不去擦不掉的黑影。屋里一片静谧,安静极了。
“夫人,您受了大惊,临某实在……”
“惊的怕是你吧!”她忽然开口,熟悉的声音吓了临老九一大跳。
这声音……这声音每每如鬼魅一般贴近他,每回听到这个声音,他都不由自主地起了逃跑之心。莫非……
莫非真是她?
临老九赫然下令:“点起所有的灯。”
屋里转瞬间亮堂堂的一如白日,她那身象征着寡妇的黑衫尤为醒目。不管她是不是临老九所熟悉的那个人,她新寡的身份是错不了的。
她低垂着头,他看不清她的容颜,又不好叫人家抬起头来,只得自己走近几分。不想他刚靠近几许,她就转过身去,明摆着不愿让他看清自己。
“夫人,这是……”
“我还是那句话,在见到我之前放我走吧!你不会想见到我的。”
这声音更加肯定了临老九的猜测,他大惊,“骆舫游,是你?真的是你?”
“请叫我‘贺夫人’。”她迎上他的目光,却掩不住脸上的清冷。
既然他非要捅破他们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当年躲她躲到天涯海角的人可是他啊!
“你嫁人了?”他犹不信,她不会又跟他玩什么花招吧!
何必明知故问呢?“我想你在进酒楼找我为你煮酒之前就应该了解得很清楚了,贺是我夫家的姓,目前我新寡。”
“恕我冒昧,你的脸上可看不出多少新寡的味道。”挑挑眉头,临老九对“新寡”这个词很是玩味。
大半年不见,他毒辣的口舌依旧不改本色啊!“你是想说我不够悲痛欲绝,是吗?”
如今更名为“贺夫人”的舫游直言不讳,“一个从认识到成亲到过日子加在一起也没几天的男人死掉了,我为他哀伤到头七已经够给面子的了。你那么彻底地拒绝了我,我也才悲伤了个把月,想想我们认识了多久,差不多是有小半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