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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接见总理。巴本认为,这种独特的地位,使他能够对激进的纳粹党领袖增加一重牵制。而且还有一层:这个内阁出自巴本的构思,是巴本的产物,他相信,在坚决的老总统(老总统是他的朋友、仰慕者和保护者)的帮助下,在他的保
守派同僚(他们在人数上以8 对3 胜'185' 过难以驾驭的纳粹党人)的明确支持下,他能够掌握这个内阁。
但是这个浮夸轻薄、姑息养奸的政客并不了解希特勒——实际上也没有人真正了解希特勒——他也不了解支持他的势力有多大力量。巴本也不了解——除了希特勒以外也没有别人能了解——既有的有势力机构:陆军、教会、工会、政党,或者广大的非纳粹党中产阶级和高度有组织的无产阶级,他们的难以解释的软弱已经到了近乎瘫痪的程度。正如后来巴本悲哀地所说的,他们都会“不经一战就投降”。
对于民主共和国的放弃和阿道夫·希特勒的得势,德国任何阶级、集团、政党都不能逃避其应负的一份责任。凡是反对纳粹主义的德国人,他们的致命错误是没有团结起来反对它。国家社会党1932年7 月最受群众拥护的时候,也不过赢得了37%的选票。但是,表示反对希特勒的63%的德国人民,当时陷于四分五裂的状态,而且目光也过于短浅,不能联合起来对付共同危险。他们当时一定知道如果他们不团结起来(不论多么暂时)加以扑灭,这个共同危险就会压倒他们的。共产党在莫斯科的指示下到最后还坚持这种愚蠢的主张:先要摧毁社会民主党,推毁社会民主党的工会,摧毁不论什么样的中产阶级民主力量。他们所根据的是这种颇可怀疑的理论:虽然这样做会导致建立纳粹政权,但是这个政权将是暂时的,最后必然会促成资本主义的崩溃,而在资本主义崩溃后,共产党就可以掌握政权,建立无产阶级专政。
在布尔什维派马克思主义者看来,法西斯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的最后阶段;在这个阶段以后,就是共产党的世界了!
社会民主党人则由于14年来同其他政党分享共和国的政治权力,为了维持联合政府作尽了一切必要的妥协,它的力量和热情已经消耗殆尽;他们的党已经仅仅成了一个机会主义的施加压力集团,只求为他们的力量的主要靠山工会争取到一些让步。有些社会党人说,幸运没有降临到他们的头上,因为不择手段和不讲民主的共产党分裂了工人阶级;经济萧条进一步打击了社会民主党,削弱了工会,使他们的党失去了几百万失业者的支持,后者在绝望之下不是转向共产党就是转向纳粹党。这话可能不错。但是社会民主党的悲剧是不能仅仅用运气不好来解释的。他们在1918年11月的时候曾经有过掌握德国政权的机会,按照他们一向宣传的社会民主主义来建立一个国家。
但是,他们缺乏这么做的果断决心。现在到30年代开始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了一个精疲力竭的失败主义的党,占支配地位的是一些心地善良而大多数能力平庸的老人。虽然他们忠于共和国到底,但是在最后过于慌张胆怯,不敢承当为了保卫共和国就必须承当的风险,当巴本派出一班士兵去摧毁普鲁士的合宪政府时,他们没有能够行动起来,'186' 这就是一个明证。
在左派与右派之间,德国缺少一个政治上有力量的中产阶级,而这种中产阶级在其他国家如法国、英国、美国已证明是民主制度的中流砥柱。在民主共和国成立后的第一年中,中产阶级政党民主党、人民党、中央党一共获得了1200万张选票,仅仅比两个社会党派别少200 万张选票。但是从这个时候起,由于他们的拥护者转向希特勒和民族党,他们的力量日趋衰退。在1919年,民主党还有74名议员当选参加国会,到1932年时,他们就只剩下两个议席了。人民党的议席在1920年是62个,到1932年只剩下11个。只有天主教中央党自始至终保持了他们的投票实力。在1919年共和国第一次选举中,中央党在国会中获得了71个席位,到1932年仍旧有70个席位。但是中央党从惮斯麦时代起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个机会主义的政党,较之社会民主党有过之无不及,对于任何政府,只要向它的特殊利益有所让步,它就一律加以支持。虽然它似乎是忠于共和国,忠于共和国的民主制度的,但是,我们前面已谈到,它的领导人,在巴本和民族党人还没有抢过他们之前,就已经在同纳粹党谈判要把总理一职送给希特勒了。
如果说,德意志共和国缺少一个政治上走中间路线的阶级的话,它也缺少一个真正保守的政党在许多其他国家所起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