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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甚密”的十数人。
锦衣卫的办事能力非同一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同杜平有过关联的人全部被挖了出来,其中就有孟清海。
孟清和被下刑部大牢的消息传回孟家屯,族人都是担忧不已。即便孟虎和孟清江打探消息,又有沈瑄派人带话,众人也不能放心。
孟王氏整日以泪洗面,孟重九急得嘴边起了一圈燎泡。
迟迟不见孟清和被放出来,族人心中多少都有了不好的猜测。有担心孟清和性命的,也有埋怨孟清和带累旁人的。甚至有人说,不如趁孟清和罪名未下,将其除族,还能保住一族人的性命。
族长不能压服,埋怨的声音越来越大。孟重九等族老当机立断,召集族人,厉声言道,谁敢再动这样的心思,立刻开祠堂,将其一家从族谱中划去!
“孟氏一族有今天是因为谁?儿郎们能够读书,从军,出人头地,又是因为谁?”
“人要有良心!恩将仇报,畜生都不如!”
“十二郎遭难,身为族人理当相助,帮不上忙也不该落井下石!”
“将十二郎除族,亏能说得出口!莫说现今情况未明,便是十二郎真有事,孟氏一族也和他一起扛!”
“有好处便一拥而上,遇上祸事就立刻撇清,摸摸良心,真这么干了,今后还能抬头挺胸的做人?传出去,谁还能看得起孟家屯的人?!”
几番话说得族人都低下了头,脸上现出惭色。
孟王氏和两个儿媳泣不成声,几名妇人上前安慰,陪着一起掉眼泪。
就在孟重九等族老安抚下族人,继续想方设法打探消息时,一队官差突然到了孟家屯,带走了孟清海和孟广孝。
众人这才知晓,行刺天子的竟然是邻村的杜平!孟清海和杜家有牵扯的事被挖了出来,此去是要过堂问话。
孟刘氏哭得软倒在地,被人扶起来,人都有些带傻。
亏得没有证据指明孟清海同刺杀案有关,父子两人很快被放了回来。
但由于孟清海同杜家人关系密切,在靖难期间,有向杜平透露北平城防之嫌,有杜平家人的口供,查证属实,孟清海的秀才功名被革,有生之年再不许科举。
宛平县令没有多为难孟广孝父子,连板子都没打。但功名被革,比打板子更让父子俩难受。
虽被族人排挤,有科举之路,至少还有个奔头。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失混落魄的回到家中,孟清海卧床不起,孟广孝也是大病一场。
孟刘氏要照顾父子两个,累得说话都没力气。偏在这时,又有长舌妇人和闲汉嚼舌头,说要将孟清和一家除族是孟清海的主意。单是闲话还好,偏偏还有人证。
“坏到这个份上,活该遭报应了!”
听到这样的话,孟刘氏再也撑不住了。遇上孟清江回家,拉着他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孟清江没有告诉孟刘氏,因为孟清海的关系,他被从百户降到了总旗。
父亲和兄长已经倒下了,纵然心中有再多的憋闷,这个家也要由他撑起来。往日里,父亲和兄长做了错事,如今不能一错再错了。
孟清江受了牵连,孟虎也是一样。但有出身燕山后卫的同侪帮扶,境况比孟清江好了许多。
军汉们都认为,兴宁伯吉人天相,定会无事。有定远侯情深意重,又有两位皇子说情,一旦查明主谋,兴宁伯定然会被放出来,只需等些十日。
但这一等,却是足足一个月。
九月丁酉,杜平被送上了法场。
刺杀的主谋虽已查清,却未对外公布。
永乐帝干脆玩了一手绝的,直接将黑锅扣在了鞑子的头上。依照天子的原话,不是瓦剌就是鞑靼,反正就是你们了,没旁人。
被晾了两个多月的鞑靼使臣直接晕了过去,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醒过来,哭着喊着要觐见天子。必须向大明天子解释清楚,这事和鞑靼无关,一点关系有没有!
听到边军放出的消息,瓦剌也懵了。继大宁开平等地,大同甘肃的边军也开始集结,马哈木彻底坐不住了。立刻派遣使臣,快马加鞭冲向边境,这事实在太严重了,必须说清楚!
由于瓦剌使者冲得急了点,又没打出旌节,直接被大同边军当犯边的游骑射杀。
马哈木把苦水咽下去,再派使臣,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明朝天子。出发前,叮嘱使臣一定要把旌节和旗子打出来。人死了可以再派,时间耽误了,麻烦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