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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转眸看向还在一瘸一拐缓缓往前走的女子。
怎么会是这个女人?
不应该是夜离吗?
陌千羽打了半天闹台、吊了半天胃口,竟然不是为了夜离?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夜离根本不是女子?
她又下意识地朝夜离看过去,只见夜离面色如常地坐在那里,同众人一样,正看着女子,并无任何反应。
其实,只有夜离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说实在的,易敏的出现,她很意外。
真的。
在易敏出现之前,她一直以为陌千羽说的这个女人是她,虽然事实上不是。
她跟先帝没有过任何交集,也未收到过先帝的任何圣旨,但是,她以为这是陌千羽为了名正言顺地帮她恢复女儿身所使用的手段。
她本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特别对方是陌千羽。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那日陌千羽跟她的一场交易。
那日在御书房,他跟她说,凤影墨跟张硕明知道她是中了蜈蚣毒,且是如何中的蜈蚣毒,却在缉台的时候,跟他装作一无所知,他们两人是欺君。
他要治他们的罪。
欺君之罪有多大,她很清楚。
她知道,对这个男人来说,求,是没有用的。
曾经霓灵的赐婚她求过,巧黛的生死她也求过。
前者,他回她,朕不愿,后者,他向她,提出了交换条件。
所以,这一次,她直接跟他开门见山。
她问他,要怎样,他才可以不追究凤影墨跟张硕。
他说,选妃当日,只要他的任何决定,她都遵从,不要提出任何异议,他就可以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凤影墨还是风光无限的缉台台主,张硕依旧可以好好地在太医院任职。
虽然不知道他所谓的“任何决定”是什么?
她还是答应了。
她别无选择。
所以,当他拿着先帝的圣旨说有这么一个女子存在,他要当众恢复这个女子正常的身份时,她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已然岌岌可危,从那日太后故意以手链落湖相试就可以看出。
而且,兜衣事件跟月事提前事件,虽是凤影墨跟她所为,可陌千羽并不知。
这些在他的眼里,都说明她的女儿身身份早已被人怀疑。
所以,在被人彻底揭穿之前,他找个合理的理由,当着众人的面,名正言顺地帮她恢复女儿身,完全有可能。
她就是这样想的。
她甚至还很矛盾。
因为一旦恢复女儿身,人是轻松了,不必再生活在提心吊胆中,也不用换来换去身心疲惫。
但是,戒坊坊主一职,她肯定是做不下去了,历朝历代,要职部门,都不用女官。
一旦失去跟政事打交道的机会,要想查清钟家当年的冤案更是难上加难。
而且,陌千羽为何会选择在选妃之日恢复她的女儿身,会不会跟选妃有关,这些她不确定。
所以,她很纠结,很郁闷,甚至有些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她高估了自己。
压根就不是她。
他想要恢复身份的人,是易敏。
其实想想,也不意外。
因为刺杀端王,因为夺取南火草,易敏已经被通缉、被追捕、不能生活在阳光下。
他这样将先帝圣旨一亮,正好彻底洗清了易敏身上的罪责。
夜离弯了弯唇,这样也好。
省得她一个人在这里自寻烦恼。
这般想着,心里忽然就释然了。
很轻松,是连续几日以来从未有过的轻松。
这感觉很奇怪。
微微吁了一口气,她不由自主地转眸看了看凤影墨,不期然地撞上他正朝她看过来的目光。
骤不及防,她心头一撞。
所幸,对方并无深意,很快又将视线转开,看向快走到前面的易敏。
夜离眼帘颤了颤。
对哦,她竟差点忘了易敏跟他的关系了。
看到另一个男人如此处心积虑、声势浩大地将易敏恢复成正常人,也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
夜离只觉得自己心里已是滋味不明。
前方,易敏终于走到了陌千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