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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拢着袖管,站在寒冷夜色中遥望着龙辇,车夫问霍安。
霍安皱眉:“君臣之间能发生什么事,夜大人总不会对皇上不利,而且皇上还武功高强。是皇上让我们站在十丈之外的,想来定是有要事跟夜大人相商,我们还是不要轻易前去的好。”
应该是有要事相商吧,不然也不会如此迫不及待,等明晨的早朝都等不了,就在凤府的门前宣夜离前来。
可车夫还是觉得不妥。
“霍公公不觉得这商量的动静太大了吗?也不像是意见相悖争吵的声音,倒像是在动手,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皇上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霍安想了想,觉得车夫的话也不无道理。
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伺候的不是常人,而是当今后幽最尊贵的君王,如此一想,他还是决定前去看看。
以防被帝王误以为他要偷听,他故意放大脚
步声,老远就开始唤“皇上……”
“滚——”
一道沉声厉喝猛地从车辇内传出,吓了他一跳,也当即停了脚。
下一瞬,赶紧调头,仓皇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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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凤府的新房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屋中燃了好几个暖炉,炉中炭火都烧得极旺,虽外面是寒冬深夜,这房中却温暖如春。
可饶是如此,新娘子躺在床榻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却还是浑身打着摆子,牙齿冻得磕磕磕作响。
水眸迷离地看着床榻边红衣似火的男人替她被褥上又加了一床棉絮,然后倾身将她掖好,她艰难开口道:“你快出去吧,这屋里温度太高……”
都是各饮一杯酒,既然,她身上的“冰火缠”已经发作了,他此刻也定然是在受着煎熬。
对于男子来说,“冰火缠”发作,本就如同烈火焚烧,又如何还受得了这样的暖炉烘烤?
虽看他面沉如水,未见一丝痛苦之态,可那额头上的汗珠,两颊的红潮,以及双瞳里的妍艳,无一不在说明着他不过是在隐忍。
“你曾告诫我不要忘了身上有蛊,不可以饮酒,又做什么自己那么傻,要抢着喝?”
掖好被子,男人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床边上看着她,问出心中的疑问。
女子眼帘颤了颤。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因为那是钟家的蛊,她是钟家后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一滴酒足以让蛊虫兴奋、让人生不如死,若三大杯酒下肚,他或许会因此丧命。
她当然不是舍不得他死,原因除了和当初在冼州暗道里让福田抛出令牌救他时的想法一样,他可以牵制多人,他暂时得活着,还有一个原因,她不想引起任何纠复,任何关于钟家的纠复。
她知道,那么多人当前,只要她提出要喝,他作为男人,又岂会真的袖手旁观?
她想过了,只要她替他喝掉一杯,就等于替他分担掉了很大一部分危险,剩下两杯,应该不至于性命堪忧。
霓灵冲上来也抢了一杯却是个意外。
她知道,霓灵完全是因为心疼她,不想她受“冰火缠”的摧残。
就连最后,凤影墨要亲吻她时,霓灵突然告辞,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她同样知道,那也是霓灵故意而为,想帮她这个姐姐脱困。
这个傻丫头,处处为她着想,当初她提出要替她嫁给凤影墨,她也是死活不肯,后来,是她跟她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分析了很多利弊。
她跟她说,她比她了解凤影墨,她比她知道如何跟他相处,她比她懂得如何应变紧急情况,最重要的,是她中了蛊。
因为在凤影墨的眼里,就是夜灵中蛊了,所以,只能她来做这个夜灵。
也是这个原因,那丫头才最终答应了她的代嫁。
见她一直不吭声,男人便唇角一勾,笑得邪魅:“夫人不肯说,那为夫可不可以理解为是夫人心疼为夫呢?”
夜离闻言便也虚弱地笑了。
“凤大人自以为是、自说自话的本领还真不是一般。抢着去喝那杯酒,夜灵不过是想早点结束,让那帮人早点离开罢了。”
“哦?”男人俊眉微微一挑:“那般着急赶他们离开作甚?莫不是……”
男人一边说,一边嬉皮笑脸地坐了下来,顺手将她散落在额前的一缕发丝拨到后面。
滚烫的指腹从她冰凉的肌肤上走过,让她心尖一抖、浑身薄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