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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哪……要补缺,腰里没钱不成。做生意要有本钱,做官也要有本钱,没本钱谈何容易?现在,我连去京城的盘缠都没有,更甭说其它的开销。唉!想想自己都气短,还是算了吧。”
胡雪岩沉吟道:“嗯,看来这官场……也和商场一样,要投大把、大把的钱进去,才能赚上一票!还要敢冒风险!”
胡雪岩沉默了,放下茶杯,开始嗑起小盆中的瓜子,许久,方问道:“你去京城,要多少本钱才够呢?”
王有龄犹豫了一下:“……五百两左右吧。”
五百两?!这可是个天文数字啊!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胡雪岩突然一拍桌子:“我来帮你想办法!”
胡雪岩四处为这位朋友筹集银两。
螺蛳姑娘把自己的一个玉佩拿了出来。
又过了几天,螺蛳姑娘又拿来一张一百两银票。
能想的办法都想尽了,日子像贼似的溜得飞快,并没有凑足多少银子,又一个捐纳之期看看就要临近了。
真是吉人天相,那位赖老爷竟然补了上饶知府的实缺。一连数日,赖府贺客盈门,池塘巷里,车马喧阗。胡雪岩没有冒失登门,等了三天,终于让他逮着了一个机会!
这日午后,赖老爷和一个女子在三潭印月的一处暖阁幽会,被胡雪岩撞见。狼狈不堪的赖老爷只好乖乖认帐,还了那笔老帐。
五百两银子好不容凑够,王有龄感动至极。
“雪岩兄弟,我王有龄如果有出头之日,一定要报答你和螺蛳姑娘的深情厚谊。”
胡雪岩从堤坡上站起身来:“有龄兄,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我们早就情同兄弟、义如手足。如不嫌弃,今晚,我们就在运河边正式结拜吧。”
二人并排跪倒在运河长堤上对天盟誓:“苍天在上,运河作证,王有龄和胡雪岩相知相交、义结金兰、患难与共,生死同心,情义与天齐老,与日月共长……”
事不宜迟,王有龄乘京杭运河上一艘便船,前往京城求官。
一早,胡雪岩伺候了大伙章水祥,倒掉夜壶,拿起大扫把,扫罢庭院。章水祥说何掌柜让他马上去见他。
没有任何寒暄,也没有任何过渡,胡雪岩一进屋,何掌柜便指着桌子上的那张债据问:“这三百多两银子,是不是你讨回来的?”
胡雪岩一看就明白了,坦然道:“是!老板。”
“讨回的钱,有没有入账?”何掌柜的目光,比他瓜皮帽上的琥珀帽正还要明亮。
“没有”
“为什么不入账?”何掌柜陡地提高了声音,瞪大眼睛问。
胡雪岩还想为自己作些辩解:“老板,这笔款子,店里早已把它打入‘死帐’,从账本上一笔勾销了。但我想:如果能起死回生,把它讨回来,对店里也是一笔额外收入。”
胡雪岩 第一部分(5)
何掌柜站起身来:“你这小聪明不会是对我老板耍的吧?这笔意外之财也不会落入了你自己的腰包吧?”
胡雪岩认真地:“怎么会呢!老板,我胡雪岩哪敢?我把钱追讨回来,理应归还店里。只是我把这笔钱暂时借给了朋友,将来由我负责归还。这些,我都跟章大伙说得一清二楚,并无一点含糊。”
胡雪岩毫无隐瞒地说了事情经过。
何掌柜心里道:“这小子还真仗义,为了朋友,真是工于心计!”只是银两已着其朋友带走,三百两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一个小跑街拿什么还?想到这里,何掌柜敲击着桌子,声色俱厉道:“你违反店规,藏偷借据,诈讨赖大人,坏我开泰声誉!尤其是你既将银两讨回,那就成了钱庄公款,你竟不经过我和章大伙的许可,自作主张,先斩后奏,借给他人。这国有国法,店有店规,如果店里的人都像你这样擅自作主,那钱庄还能办下去吗?”
胡雪岩目光黯然地承认:“老板,我错了。”
“雪岩,令堂托人把你送到我这儿来当学徒,学生意。几年来,你跑街讨账,勤勉努力,我很喜爱你,曾想提拔你作为我的得力助手。可惜,这次捅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是爱莫能助啊,只好请你另行高就!店里再不能留你了……”何掌柜毫不容情地作出这个决定,内心也有几分难受,更有些惋惜:像他这么聪明、敬业、勤快的伙计不多啊!
胡雪岩抬起头,怔怔地望着老板,还欲辩上几句,看到何掌柜踱着方步进了金库,知道这事已无法挽回,不再说什么,垂首沮丧地离开。
回到家,胡雪岩见妻子正在堂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