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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然你去试?像抡锤子砸在棉花上似的,二亮和可欣都愁死了。”
沈恕说:“我倒有个主意——挑拨离间,只要让他们产生矛盾,就会一股脑儿地全交代。这个年龄的孩子大都自以为是,把爱情看得比天还高,他俩现在觉得自己处在一段空前绝后的伟大爱情里,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这时候想让他们出卖对方,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他们的感情也最脆弱,容易受到伤害,只要让他们相信对方已经背叛了自己,情绪就会在一瞬间崩溃,到时候不管让他们说什么,他们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我翻着白眼看他,说:“这就是你的主意?伤害两个孩子的纯真感情,也太损了点,亏你想得出。”
沈恕不理会我的嘲讽,说:“谈不上伤害,他们的感情也不纯真,是其中一个在利用另外一个。何况只要能让他们开口,总比把他们放走要好。”
话音未落,支队内勤打进电话来,说马超和姚蓓的家长都来了,要把孩子领回去,而且他们已经把状告到市政府,说刑警队无凭无据扣押学生。
沈恕让内勤跟两个孩子的父母解释清楚,先安抚他们,然后再争取一两个小时。
正无可奈何的二亮、可欣和另外两名预审员,都接受了沈恕的馊主意,几个大老爷们开始对两个孩子挑拨离间。这件事操作起来并不难,因为我们曾经侵入过他们的电脑,掌握许多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二亮在这边哄马超说:“你还扛着?真是傻小子,人家姚蓓可都说了,这事是你主动提出来的,你出的主意,她是受害者。到时候划分责任,你个傻小子要承担百分之百。”
接着,二亮把马超某月某日对姚蓓说过什么话,何时何地给姚蓓送过什么礼物,姚蓓怎样要求他保证不把两人的关系说出去,两人又怎样发誓地老天荒、永不背叛,都一五一十地兜了出来。
这些隐私原本只有马超和姚蓓两人知道,现在二亮如数家珍地一一道来,而且二亮这人的长相气质和“爱情”两个字毫不沾边,那些情意绵绵的话语经他一复述,或者滑稽可笑,或者像是嘲讽,就是不像情话。
马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一会儿汗就下来了,气得嘴唇发青,浑身哆嗦。二亮知道反间计起到了作用,就不依不饶,继续加码。马超终于精神崩溃,号啕大哭起来。
我在预审室外面损沈恕说:“你对付中学生倒挺有两下子。我算是看透了,表面越正经的人,原来肚子里坏水越多。以后要小心你了。”
沈恕笑笑说:“办案子还不忘做正人君子,讲道义,讲纪律,那是伪君子。只要不违法,又能破案,有什么招数尽管用。”沈恕去公安厅两个月,看上去有些黑了瘦了,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很深,像刀刻上去的。
预审室里,二亮正一手递给马超一块纸巾,一手拍他肩膀安抚。看起来二亮也很善于攻心战,该唱白脸时唱白脸,该唱红脸时唱红脸,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马超到底是个孩子,心理防线崩溃后,很快就一五一十地全盘交代。他在情绪激动之下有些表述不清,二亮就在一旁帮助他梳理头绪,费了好大工夫,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据马超说,他和姚蓓好上还是半年前的事,是姚蓓先追他的。那时他喜欢姚蕾,可是姚蕾对他很冷淡,让他一次又一次伤心绝望。在这时姚蓓给他送来温暖,她不仅热情、大方、主动,而且比姚蕾温柔体贴,很快就让马超深陷情网。
两人的恋爱关系发展很快,没到两个月就到宾馆开房。初尝禁果的马超仿佛进入了另一种人生境界,乐此不疲,对姚蓓也深深迷恋。
姚蕾出事那天,他和姚蓓又相约来到天马宾馆,一番云雨后,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直到晚上七点半左右才睡醒。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在警方调查时,他对自己在这段时间的行踪守口如瓶,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姚蓓。
马超在这边交代的同时,可欣在另一间审讯室里也攻陷了姚蓓的防线。她的反应和马超一样,从震惊、失望到绝望、崩溃大哭。一个平日里大气懂事的女孩子突然失控,梨花带雨的模样格外让人同情。可欣过后说他自己有那么一瞬间非常内疚,觉得不该欺骗这个女孩子。
可是,姚蓓的交代却又让每个人都满头雾水。她所说的故事几乎和马超的叙述一模一样,只是两个角色调换了过来。
姚蓓说,其实是马超先追的她,她木来不同意,觉得马超用情不专。可是马超自从属意她后就和姚蕾断绝了来往,而且苦苦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