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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陈老夫人没有明说,可柳氏疑心出暗鬼,总觉得婆婆指的别人就是自己,此时又听陈国公主说了那一番话中有话的话,柳氏脑子一热便开口道:“看公主说的,大嫂虽然不在了,府里还有婆婆和我们,断断不能委屈忧姐儿和忌哥儿的。”
陈国公主正想寻个话头敲打靖国公府之人,可巧柳氏便将话头递了过来。只见陈国公主俏脸凝冰,一双凤目冷冷扫过陈老夫人和柳氏,陈老夫人还算稳的住,柳氏却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长公主之威可不是容易承受的。
陈国公主的目光在陈老夫人和柳氏身上略略一转,便看向跟着来的嬷嬷。只见那嬷嬷板着脸冷喝一声:“大敢,公主面前也敢擅自开口。”
柳氏一怔,她又没说什么不敬之言,那嬷嬷看服色不过六品,凭什么斥责自己这个从五品的诰命。这口气柳氏怎么都顺不过来,只硬生生的瞪着那个嬷嬷,竟是一副对抗到底的意思。
陈老夫人见二儿媳妇如此没有眼力劲儿,不由气的在心中暗骂:“蠢货。”她见柳氏死犟着不低头,不得不低声斥道:“混帐东西,公主的话也敢乱接,还不跪下陪罪。”
柳氏的脸有些涨红,毕竟灵堂之中除了陈国公主陈老夫人季无忧季无忌姐弟之外,还有她的两个亲生女儿以及服侍的丫鬟婆子们。柳氏如何能在这些人面前失了体面。
见柳氏没有动弹的意思,陈国公主看着陈老夫人淡淡道:“前儿进宫瞧太后娘娘,娘娘还说起老夫人对晚辈最是慈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陈老夫人眼神一闪,脸色却没有变化,只是恭敬的说道:“太后娘娘谬赞,老身实不敢当。”
柳氏听了这话,再不情愿也得膝下一软跪了下来,垂头口称:“臣妾知错,请公主宽恕。”
陈国公主看都没看柳氏,只扫了灵堂中众人一眼,淡淡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身为臣下最要紧的是守本份,牢牢记住上下尊卑之分。”
柳氏几乎要将牙齿咬断了,她自来何曾受过这些屈辱,特别是当着两个女儿的面。
跪在季无忧后头的季绣云和季弄云偷眼看着自己的娘亲跪在陈国公主面前,如同奴仆一般被训斥,两人心里都极不是个滋味。季绣云小脸涨的通红,原本放在地上支撑身体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
季绣云是二房嫡长女,又惯会讨陈老夫人的喜欢,是以她觉得自己在府中地位比季无忧差不多少,如今见娘亲受气,自是受不住的,只见她用力撑地,显然是要站起来。
只是季绣云还没有将站起来的行动会诸实施,便跪在身旁的妹妹季弄云死死拽住胳膊,季绣云转头怒视妹妹,季弄云飞快的用做口型的方式说了一句话,季绣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立时软了下来。她只恨恨的瞪着跪在自己前头的季无忧,眼光仿佛如利箭一般射了出去。
柳氏臊的满脸通红,却不能不垂头小声称是。陈国公主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柳氏,只抬脚快步走到季无忧和季无忌的身边,蹲下身子将她们一左一右拥入怀中,两手摩娑着表妹表弟的头,轻声道:“无忧无忌,别怕,姨丈姨妈只是去了远方,她们心里一直记挂着你们的。”
“灵儿姐姐……”季无忌哭着叫了一声,便死死抱住陈国公主的颈子大哭起来。在季无忌心中,陈国公主是仅次于娘亲的存,他简直把陈国公主当半个娘亲。
陈国公主出阁之后参加的第一个社交活动就是季无忌的满月礼。在满月礼上陈国公主被季无忌浇了好大一泡童子尿,结果一回府就被查出一个月的身孕,是以陈国公主一直把季无忌当成自己的小福星,季无忌生的又好看,在孕期之中陈国公主可没少亲近季无忌,十月分娩果然一举得男,生了个足足八斤的大胖小子。是以对季无忌,陈国公主不仅仅把他当成姨妈家的小表弟那么简单,简直是当儿子一般的宠着,甚至比宠自己的儿子还要厉害些。
小孩子最知道谁对自己好,是以季无忌一直忍着没敢痛快大哭,如今见到最疼爱自己的灵儿姐姐,小无忌如同找到依靠一般,只死死巴着陈国公主挖心掏肝儿的痛哭起来。
陈国公主心疼极了,若非季无忌必须守灵,她直想立刻把小无忌带回公主府,绝不叫他承受这样的痛苦。
“无忌,听灵儿姐姐的话,咱们不哭,姨丈姨妈最喜欢坚强勇敢的小无忌!”陈国公主强忍心酸柔声抚慰季无忌,拿着帕子亲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此时柳氏还跪着地上,她跪的位置正处于杨氏的棺前,也不曾跪在垫子上,不一会儿寒意便透入双膝,柳氏身子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