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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七分火气三分厌烦,陈老夫人沉着脸喝道:“哭什么哭,还不快去净了面再来说话。”
季重慎好不容易才认出来这妇人是自己的表嫂,便立刻避了出去,一来是避嫌,二来,季重慎可不想在这当口儿惹麻烦上身。
孙氏哪里肯听,只摇头陈老夫人的膝头道:“姑妈,您一向最疼嘉哥儿,可一定要救救他啊,他如今被刑部枷在十字街口示众,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呀!”
“什么,嘉哥儿已经判了?判他枷号示众。”陈老夫人有些意外的问道。这与她日前打听到的消息很是不符,她分明听说皇上有意先关嘉哥儿一阵子再处置的,怎么这样快就判了。
孙氏哭道:“已经判了,枷号示众三个月,姑妈,那木枷足有七八十斤,别说是三个月,就是一天嘉哥儿也受不住啊,嘉哥儿是您嫡嫡亲的侄孙子,您可不能不管啊……”
陈老夫人想了一会儿,沉声说道:“你先不要惊慌,既然判的是枷号示众,那刑部也不敢就把人弄死,嘉哥儿吃苦是一定的,可命却不会丢。快去净个面回来好生说话,你看你象什么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烦,还有什么心思同你说话。”
孙氏听了这话方才哭哭啼啼的站起来,由丫鬟引去净房梳洗。
陈老夫人沉思了一会儿,对身边的邓嬷嬷低声道:“回头你去请吴道婆,叫她明日一早即刻赶到国公府来。”邓嬷嬷小声应了,赶紧出去安排。
邓嬷嬷走后,孙氏也梳洗好回来了,陈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脸儿黄黄的,便是用了水粉也遮不住憔悴,再往她的头上看去,这才几日光景,孙氏头上便现了几茎灰白发丝,可见得对儿子的担心把她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陈老夫人心也软了下来,缓声说道:“总算是判了,枷号三个月,总也有个完结的时候,你且不要着急,回府熬着滋补汤水每日送给嘉哥儿,让他好歹撑过这三个月,至于为嘉哥儿出气讨公道,这事老身自有安排,总之必不叫嘉哥儿白白受苦就是了。”
孙氏听了这番话,虽然心中还是不甘心,却也知道只能如此,便低头泣道:“姑妈,嘉哥儿就全仗着您的,侄儿媳妇先替他给您磕头。”说着,孙氏跪倒在陈老夫人面前,扑通扑通磕起头来。
陈老夫人俯身将孙氏扶起,沉沉道:“老身知道,若叫嘉哥儿白白受了这一场罪,老身便白活了这五十多年。”
孙氏听了这话心中才踏实了些,忙道歉道:“姑妈恕罪,刚才侄儿媳妇太过担心嘉哥儿,这才突兀的闯进来……”
“罢了,你也是太担心嘉哥儿,都是做娘亲的,你的心老身岂有不明白的。老身没有怪你。只是日后行事再不可这般慌张失措,难道天还能塌下来么。”
孙氏嚅嚅称是,陈老夫人又训了她一通,才让人送她回逸阳伯府。
季重慎也没有避远,只是避到东里间去了,孙氏一走他便走了出来,有些不高兴的问道:“母亲,您真要替嘉哥儿出气?”
陈老夫人脸上流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沉沉问道:“怎么,你不想替嘉哥儿出气?”
“儿子也想,只是嘉哥儿这会得罪之人委实太多,儿子只怕出气不成反折了进去,到时可就麻烦了。”季重慎小心的说了起来。
陈老夫人摇了摇头,淡淡道:“不然,老身自有法子,老二,你不用管了。既然这阵子不忙,就赶紧生个儿子吧,你媳妇没有动静,香雪怎么也没有动静?”陈老夫人知道儿子极少和儿媳妇同房,一个月里足有二十多天都歇在西跨院,是以才有此一问。
季重慎一想到这事便有些烦躁,他也算播种的很勤奋了,怎么到现在还颗粒无收?季重慎哪里能想到,自从他迷恋香雪不肯与陈氏同房之后,他每日的吃食都被柳氏暗中加了极少量的棉籽油,日复一日的吃下来,季重慎的生育能力便被暗暗破坏了,若不停服棉籽油一段时间,季重慎就不能让任何女人怀上身孕。这就是为什么香雪极为得宠却一直没有身孕的原因。
香雪一直防着柳氏对自己下手,饮食起居都注意的不得了,她却没有想到柳氏压根儿不必理会她,直接把根源掐断就行。所以季重慎便是做的过劳死,也只是在做无用功。
“母亲,许是机缘未到吧,反正儿子年轻身强力壮,跟前也不是没有孩子,您就别着急吧,会有的,您一定会抱上儿子的儿子的。”季重慎压下心中的焦虑勉强安慰母亲,只是那安慰之言薄弱的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
陈老夫人叹了口气不再提此事,转而说道:“老身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