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1/4 页)
“啊呀,为什么世界上不多有几个象作这样的人呢?再来一杯!请随便看卿你要看多少就拿多少吧!”
文森特把一张油画凑白亮处,想了片刻后。m隧:“杜米埃!这张画就使我想起了他。”
洛特雷克的脸快活起来。
“是的,杜米埃。他们当中最伟大的一位。是我能学到东西的唯一的人。天哪!多了不起,那个人能憎恨!”
“不过,既然是你憎恨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画呢?我只画我所爱的东西。”
“一切伟大的艺术都来源于憎恨,梵·高。唉,我看你在崇拜我的高更。”
“你在讲谁的绘画。”
“保罗·高更。你认识地吗产
“不认识。”
“那你应该认识他。那是马提尼克②的一个土著女人的像。高更曾在那儿耽过一阵子,他完完全全沉洞子返问原始的题材,但却是一个项抓抓的画家。他有妻子、三个孩子,在证券交易所里有一个年薪三万法郎的职位。他花了一万五千法郎买进华沙罗、马奈和西斯莱的作品。在结婚的一天,他画了妻子的肖像。她认为这是伟大的业绩。高更惯于星期日作画。你知道证券交易所艺术俱乐部?有一次他把一张画给马奈看,马东说画得好,‘唉,’高更回答,‘我仅仅是业余的!’‘唤,不,’马奈说,‘没有业余的,除了那些画不好的。’那个评语就象一个麻利的精灵,一下子钻进了他的脑袋,从此糊涂起来。他放弃了交易所中的职位,全家在鲁员住了一年,靠积蓄过活,然后他把家小送到斯德哥尔摩她的双亲那里。从此以后,他一直靠才智谋生。”
“倒很有趣。”
“你碰到他的时候可要小心,他喜欢折磨朋友们。暧,梵·高,领你到红磨坊和埃利泽一蒙马特尔去看看,怎么样?那儿的姑娘我全认得。你喜欢女人吗,梵·高?我是说与她fi]相好?我喜欢她们。几时我们去看她们,你看怎么样?”
“当然,当然。”
“好极了。恐怕我们得回到科尔芒那儿去了。走前再喝一杯?请。现在只要再来一杯,瓶就空了。当心,别把桌子捞翻了。没关系,女佣会收拾的。你可知道,我马上就要搬家。我有钱,梵·高。我父亲怕我诅咒他生下了一个瘸子,所以对我百依百顺。我搬场的时候,除了自己的画,什么也不拿。我粗一个空空的工作室,然后一样一样添东西。当我感到发腻的时候,我就再搬场。随便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金头发的?红头发的?”
“用不着锁门。请留意那向克利希林荫道倾泻而下的金属屋顶,就象一片黑色的海洋。唉,他妈的!我不必装腔作势。我倚靠着这拐杖,指出美丽的景色,因为我是一个该死的病子,一口气跑不了几步路!哦,其实我们全是瘸子,不是在这方面,就是在那方瓦我们走吧。”
那看起来轻而易举。他只要扔掉旧调色板,买一点亮的颜色,象一个印象主义者那样描绘。第一天试验下来,文森特吃了一惊,有点恼火。第二天下来,他手足无措。紧接着是轮流不断的懊恼、光火和恐惧。一个星期下来,他怒不可遏。经过几个月的费力的色彩试验,他依然是个生手。他的油画显得阴暗、呆滞,还是老样子。洛特雷克,在科尔芒工作室里坐在文森特的旁边,望着后者的画,咒骂苍蝇,但什么意见也不提。
如果对文森特来说,那是艰苦的一周,那末对泰奥来说,更坏千百倍。泰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举止稳重,生活习惯优雅。他是一个极端讲究的人,不论穿着或礼仪,不论在家内或办公的地方。文森特的破坏性的气魄和力量,他不及万一。
赖伐尔路上的小公寓,刚刚够泰奥和他的纤巧的路易·菲力普式的家具。在第~个星期末,文森特把这个地方弄成了废品铺子。他在起居室里踱来踱去,把家具踢开,地板上扔满画布、画笔和空颜料管,躺椅和桌子上点缀着脏衣服、破盆碟、溅出来的颜色,泰奥生活中的有板有眼的习惯全被搅乱了。
“文森特,文森特,”泰奥嚷道,“别象纷按人那样!”
文森特在小公寓里踱步,把指关节批得哈拉咯拉直响,哺哺地自言自语。他沉重地朝一张纤巧的椅子上砰地坐下。
“毫无办法,”他哼道,“我开始得太晚了。我年龄太大,改变不了啦。天哪,泰奥,我尽过力啦!这星期中,我已经画了二十张。但还是老一套,没有办法重新开始。我对你说,我不行了!在这儿看到那些东西后,我再也无法回到荷兰去画羊群了。我来得太晚,无法进入我的技巧的主旋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