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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淡了那些念想。
所以,那个时候的他,也假装不在没有应门。
可那青年太执着了,他隔三差五便会跑到自家的院子外面,不停跟他说着各种丹洛的趣事,也不停跟他诉说着想要学茶的愿望。
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韩世谦平静已久的心终于被他打动,他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打开了那扇褐色门扉。
一如他所想,程维哲一看就是个英俊开朗的年轻人。
然而片刻之后,门外的程维哲,突然张大了嘴,吃惊地瞪着他看,话也说不利索了:“韩……韩、韩、韩前辈?”
“是我。”韩世谦冲他笑笑,仿佛冰山融化一般,撤去了两人之间所有的阻隔。
人与人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般奇妙,也这样令人心生欢喜。
后继有人,传承不断,才是每个手艺人心里最期盼的事情。
程维哲大概是这丹洛唯一一个知道他是谁的青年,并且他这样优秀,这样聪明,也这样诚恳地想要学习他的手艺。
当时的韩世谦,几乎是想都没想便让他进了家门,却在之后,非常认真地考验了他许久。
程维哲实在太优秀,他无论学什么都是那么自然而迅速,他聪明,懂事,体贴。明明年纪不大,却已经学会照顾师父,孝顺长辈。有这样一个人做徒弟,韩世谦如今想来,都觉得实在是三生有幸。
当年出事之时,他觉得天都是灰的,就连明晃晃的阳光,也不能令他觉得温暖。
可如今,而二十几年过去,他慢慢沉淀了自己,也渐渐学会珍惜每一日生活。
父亲爹爹俱亡之后,他只剩下自己,如果他连自己都过得不好,那百年之后,又有什么脸面来拜会祖先?
程维哲的出现,仿佛夏日最明亮的那道光,令他整个人生又重新鲜活起来。
到底不知道,是这个徒弟挽救了他,还是他安慰了爹爹刚过世的程维哲。
韩世谦低着头,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他不说话,程维哲并没有起身,杨中元也老老实实站在他身后,沉默地看着这一对师徒。
一时之间,后院里竟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穿流而过的风,带给人们几许秋日的微寒。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有些温和的嗓音道:“这还有什么考虑的?祖宗都是死的,可徒弟是活的,跟不跟我们走,只看你一句话。”
这话说得有些大逆不道,可却意外在理,韩世谦被这把嗓音惊醒,抬头就往后屋看去。
只见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挺直脊背站在后屋房门前,他看上去跟自己一般大小,却早早斑白了鬓发,话说得十分犀利,面容倒是意外和善。
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把韩世谦说的半句都答不出来,只听他道:“看你已经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愣头青年一般左右徘徊?你只要问问你自己的心,你想跟维哲走吗?想我们就再说别的,不想就留在这里,有什么好纠结的?”
韩世谦依旧愣愣盯着他看,什么都没说。
倒是杨中元突然回过神来,忙过来拉他:“哎呀爹,那都是韩师父跟阿哲的事情,你快进屋歇着去,乱说什么呐。”
周泉旭瞥了儿子一眼,倒是没再继续说什么,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屋的时候,韩世谦却叫住了他:“这位老弟,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活了大半辈子,竟不如孩子们洒脱,我在这里给你说声谢谢。”
他说完,先是扶起程维哲,然后便抱拳,深深冲周泉旭鞠了一躬。
这次反倒是周泉旭被他吓了一跳,有些慌忙道:“哎呀,客气什么,一家人……一家人嘛!”
他刚才只是因为他一直让程维哲跪着,有些心疼孩子,不满他这个师父犹犹豫豫的,所以才说了那样一番话。可周泉旭到底不是性格强硬的人,如今对方已经向他道了谢,他也立即觉得不好意思,低下头没有再讲话。
韩世谦刚才听到了杨中元叫他爹,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觉得他的性格倒是比两个孩子还要直爽,还要被儿子管。
不过周泉旭已经给了他台阶下,他便也闭眼定了定神,然后对程维哲道:“维哲,为师同你一起离开。也不用你们让孩子跟我姓氏,只要我家的手艺能传下去,为师也能不辜负祖辈传承。”
“师父!”得了他的话,程维哲跟杨中元异口同声,都惊喜地叫出声来。
韩世谦想通之后,看起来又恢复往日那般清明睿智,他让大家都围坐在圆桌旁,然后才道:“我岁数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