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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要养得好好的,不是宫里还要来看人的吗?还一看三个月。”
“什么‘看人的’?”我接过粥,“是宫中的教习官,来教授宫中礼仪的。”
“就是,什么古怪的?想也想不到。”
两个月后,宫中的教习到达永州府。我跪在全家人的前面听来使诵读冗长的圣旨:
“维正平二十九年,岁次戊寅,二月朔。皇帝昭曰:于戏,树屏崇化,必正壶阐,配德协规,允兹懿哲。尔永州府布政使玉堪宁长女,公辅之门,清白流庆,诞钟粹美,含章秀出。固能徽范夙成,柔明自远;修明内湛,淑问外昭。是以选及名家,丽效藩国。式光册典,俾叶黾谋。今谴使户部尚书郑辅机、文枢阁执笔兼教习女官韩采玉、宋启骋,持节册尔为太子妃。尔其弘宣妇道,勿忘姆训。率由孝敬,永固家邦。可不慎欤!”
我相信我身后的人一定都听明白了最后的几句话,这已经是一封册封诏书!
我在惊讶之余茫然地接了旨之后突然发觉站不起来了,我的腿已经麻木了。
此时,按照规程那两个女官已经走到我的面前准备彼此见礼了,而我还跪在地上。这时跪在我身后的文菲迅速站起来,把我扶了起来。
两位女官并没有表现出对我们局促表现的丝毫在意,可这让我在刚刚走出茫然后立刻感到紧张。我当时还并不清楚女官究竟是什么样的官,甚至根本就以为没有女子为官的,此刻见识的所谓“夫人”也不过是一种区别于妃嫔侍女的名号。后来我知道这些女官往往掌握着这个国家文化领域的最高执行权。她们的首领封为婕妤。几十年后,一位叫柳珊琢的婕妤使全震旦人都震惊于这些藏于深宫的人物的能力。当年她还是一个小“学伴”,作为那两位女官的随从来到永州。彼此见礼时,我注意到她脸上有一枚小小的却很可爱的乌痣,不禁笑了一下。这引来了两位女官,以及这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明显吃惊的表情。
在一段时间里,我似乎回到了童年时代,像一个无知无识的小孩接受着最初的启蒙。两位夫人唯一宗旨就是务必教会我所有我应该掌握的。母亲有时也来看我学习的情况,她偶尔流露的笑容令我感到莫大的安慰。
学骑术的前一天晚上,柳学伴来我房里对我交代有关第二天课程的事宜。她每天都会过来做这项例行公事。但那天我可能因为第二天要去郊外的马场,比较兴奋,便在她交代完了之后留她多坐一会儿,她爽快地留了下来。
我为她冲了一盏碧螺春。柳学伴斯文地品了一品,“南方的茶多一份恬淡清香,地域有别,物产也相异。”
“是吗?我倒没有这方面的体会,不过上次去京都的时候,着实吃不惯那里的饮食。”
“京都虽然地处中心,但生活习惯偏于北方。永州是道地的南方州郡,有所差异也是自然啊。”
云娘过来在我们面前的炭笼里添一些烧红的小炭块。
“不过,我倒没有想到永州的春季这么潮湿清冷。”柳学伴说着目光转向了云娘。
云娘掀开一层笼盖,红红的炭火光映在我们三人的脸上,我看看柳学伴圆乎乎的脸,笑着问:“我能知道你多大吗?”
“我啊——”柳学伴的眼睛还盯着炭笼,好象很好奇,“十六岁,”她重新坐直了转向我,“没有小姐您大。”
“我十八岁,其实还不到,我们差不多。你一直待在宫里吗?”
“我是十二岁选进宫的。”
我喝了一口茶,“我都不知道宫中还有女官呢!”
“宫中女官不是很多……我们从小就选在宫里读书识礼,格物、致知、诚意、正心……”
“然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站起来演戏似的挥了一下手臂。
柳学伴掩不住地笑道:“没有那么多,不过治国平天下也可以说和我们有关。”她也站起来,围绕着炭笼作势地迈着方步,“震旦王朝马背上得天下,而礼制乐章方是国家安定的保证。我们要举国的子民人人明智,在祥和安宁的礼乐中安居乐业。皇上是英明的君主,更知道智慧在男子和女子中的差别。他指挥英勇阳刚的战士守卫着万里边疆,而将女子特有的柔媚气息灌注于帝国宽容博大的文化。震旦要让世人看到,它不仅豪气冲天、气宇轩昂,而且千娇百媚、柔情似水……”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的来自帝国京都的声音。我的心在那一刻好象很轻易的被它俘虏。当晚的梦境中,我看到了一园雍容璀璨的牡丹花,看到那座美伦美奂的清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