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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堆旧报刊中我永远不会找到我要的东西。
不过看到姚晶一年比一年成长,倒是乐事,十多年之后,她完全成熟,打扮化妆仪态性格上都呈现无限优雅风华,即使活到五十岁,她仍然是一个吸引目光的女人。
编姐来瞧我,给我一杯热咖啡。
“成绩如何?”
我摇摇头。
“不错,姚晶过的生活比较神秘,譬如说,没有人拍得到她家中的照片。”
“家中给人家拍照片,咦——”
“这有什么稀奇呢?”编姐问。
“家是住人的地方,小姐,怎么能被人拍了照在杂志上登?赶明儿沐浴睡觉给不给人拍照?”
编姐瞪我一眼,“难怪你同姚晶谈得来,敢情你们两人一般想法。”
我觉得姚晶有卡拉斯。
“外国明星也给杂志拍照的。”编姐说。
“跟你说了也是白说。规模不一样嘛,你今日如买下一座堡垒作为住屋,我也就原谅你叫人来拍照。”
“势利。”
“只有我势利吗,三房两厅洗衣机电冰箱有什么好拍?最多是镀金水龙头,好了吧?”
“像你这种人简直有病,什么事都要批评一番。”
我仍然不知道姚晶在参加训练班之前做过些什么。
编姐一拍手,“我知道,去访问朱伯伯。”
“朱伯伯是什么人?”
“训练班的创办人,这本艺林画报的编辑,是老前辈。”
“还活着?”
“听听这张乌鸦嘴。”
“那还等什么?去找他哇。”
“慢着,不是那么容易找的,我还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编姐说,“贫在闹市乏人问,我得打听打听。”
朱老先生有七十多八十岁,出乎意料的健康,住在远郊,开车要两小时,但抵达时却觉得值得,郊外风景与空气俱佳。
他很瘦,与一只玳瑁猫作伴。
晚年虽乏旧友问津,但看得出他薄有节蓄,因此老妻可以在麻将房搓牌,且有老女佣送茶递水。
我们自我介绍后,他老人家点点头,“呵,你就是那个女孩。”
我很感动,二十多岁,还被人称为“女孩”,罕有的奉承。
“是哪个女孩?”
老先生递上报纸我看。
一看之下,我呆住。娱乐版上图文并茂,说明我是姚晶财产的承继人。
效率也太高了。
老先生问:“找我有什么事?来,吃些杏脯陈皮梅。”
当然姚晶没有必要把钱财留给恩师,老先生生活很舒适,而且已近八十岁了。
他一脸的老人斑,看上去每一个斑点像代表一件特殊的经历。
“你和姚晶熟吗?”编姐问。
“怎么不熟。”
见过姚晶那么多亲友,数他最亲切,最容易说话。
当然,他是我们的老行尊。
“朱伯伯,说给我们听。”
“姚品进我训练班的时候,有十八岁了。”
“不是十六吗?”
老先生算一算,“她今年应是三十六,我初见她时,正是十八岁。”
我们仔细聆听。
“非常漂亮的小姑娘,一双眼睛水灵灵,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越是听话聪明。”
“怎么样的家庭?”我追问。
“人也已经过身,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我与编姐对视,暂不出声。
他不会不说,一则年纪那么大了,说话何须顾忌,二则他寂寞。
寂寞的人都爱说话,而且必然有秘密出口,如果不拿秘闻出来,有谁会耐心听他的?我很了解。
他会说的,给他一点时间。
我与编姐含着又甜又酸的杏脯,喝着茉莉香花茶,很欣赏这一点点的闲情。
老人家很会享受,年纪大了,最好身边有几个钱,做什么都可以,不用侍候子孙面色,寂寞倒是其次,最要紧是生活不吃苦。
过了很久很久,朱老不着急,我与编姐当然不催他。
终于他叹口气,开口说:“你们女孩子啊,嫁人的时候,眼乌珠要睁得大一点。”
我一震,这分明是说姚晶。
我假装没听懂,我说出我的哲理:“有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该嫁的时候,只好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