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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ai系統與愛情衝突時,越深情的那方,受傷越多。
梁勤山如此,易昀又何嘗不是。
「複製人與人類本無差別,原本是有情感的。但在你給她植入程序那一刻,她的情感被系統算法束縛。」易昀說,「是你將她變成一副無法表達情感的空殼。」是我剜掉你的心臟,讓你變成空殼。
「對複製人,你因猜忌不信任,扼殺了她的情感;對高愛冰,你為了複製她毀她遺體,辜負了她的感情。」
「你原本有兩份愛,都被你毀了。」
特種兵的訓練習慣使梁勤山一直保持身姿挺拔,腰杆永遠是筆直的。但現在他像顆破敗的枯樹,身體前傾,髮絲頹敗地散落在臉上,雙手顫抖著立於地面支撐身體。
梁勤山跪在禱告位前,正對著《審判》壁畫,行容枯槁。易望舒佇立於壁畫前,神色淡漠,絕美容顏似皎潔的月,沒有世間的喜怒哀樂。
易望舒不關心梁勤山的情感履歷,不去想易昀話中深意,不去思索沒有邏輯的情感問題,在他這兒,ai是第一優先級。
「既然複製人都造完了,你為什麼還要改行從事ai領域?」易望舒垂眸看向梁勤山,神色淡淡。
「因為我想徹查她的死因。」被解開陳年舊疴,梁勤山的聲音不再有底氣,說話斷斷續續,「她在t國讀研專攻po提純技術,回國後帶著技術加入la組織,最早的po提純專利都是由她發明的。07年在她回t國參加同學聚會時偶遇恐怖襲擊,我覺著這不是偶然。」
易昀問:「你認為是t國不想技術外流,蓄意製造的恐怖事件?」畢竟t國為了系統可以製造沉船,這事兒發生在他們國家不稀奇。
「對。」梁勤山說,「但是她的校友幾乎全部遇難,從t國查起太難,所以我就加入la,一邊繼續她的課題,一邊查案。」
但是案子沒查到,反而越鑽研ai越鬼迷心竅了。
易昀問:「你加入lapo,甘願受監控,是因為他們用你妻子威脅你?」複製人的事兒一旦東窗事發,梁勤山絕對會受社會抨擊,道德譴責。
「是。」梁勤山喉嚨中發出沉重的喘息,像是從破風箱中擠出來的,妻子永遠是他的軟肋,可以輕易將他擊碎,「2004年一群熱愛ai的年輕人成立la,卻沒想到這機構在14年後變了樣兒。lapo是事業單位,規矩多束縛多,不利於查案。在la轉型為lapo初期,我就提了離職,結果被他們翻出陳年舊帳。」
「你是如何一次性製造這麼多植入程序的胚胎細胞?」易昀繼續問,不給梁勤山一絲喘息。據報告統計,90以上的人在情緒低落時,更容易吐露心聲講真話。
果不其然,梁勤山有問必答:「3年前我製造了s257,它的特定能力是可將程序植入到胚胎細胞,但這功能只能用一次,於是我……我提取了愛冰的dna和儘可能多的生物體細胞進行還原。將18928個植入程序的母細胞存放在lapo17層的1098號實驗室。」
「lapo給你提供實驗環境,你為lapo提供技術?」
「是。」梁勤山答,「3年前你毀了所有母細胞,lapo一直在追查。」
「你知道lapo想用他們來做什麼。」易昀說的是陳述句,不是疑問是肯定。
如此大規模的實驗需要非常精準的儀器,而梁勤山顯然沒有資金籌備這些實驗器具。他為了製造令自己滿意的妻子,與魔鬼做交易。
lapo培育母細胞,將他們變成一個個活體器官容器。
「我知道,可我又有什麼辦法。」梁勤山說,「頂多是在你離去後刪掉些錄像。」
原來3年前lapo沒有查到我,不是因為沒錄像,而是梁勤山把它們刪了。他應該是一開始想要讓妻子「復活」,中途知道lapo目的,後悔了。
人性本善,做出錯誤決策的人往往是搖擺不定的。
紛雜的世界面臨無數抉擇,能在每一次選擇中一直堅守本心的並不多。
易望舒不忘來時目的。他要策反lapo高層阻止國防部召回軸芯含有t-12的ai。
梁勤山只是受制於lapo的提線木偶,我需要摸清lapo架構找到決策者。
他剛張嘴剛發出個音節,易昀先說:「你為t國設計系統架構,是想查案麼?」
desty架構設計師想讓「ai具備人的情感」,梁勤山並沒否認與t國聯繫,毋庸置疑,他就是desty的開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