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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晴便拈起一块吃了,笑道,这糕点好吃,也要亏你还有这份儿心意。听说慈儿这次回来还带回了一个疯子,好像是夫人在世时的大丫环?我时常听院儿里的小丫头们吱吱喳喳说那疯婆子发起病来有多厉害,但凡近身都被她打得鼻青脸肿。我原想过去看看你们,不过慈儿大了,我又不比杨文琴,须是避嫌些,这才没去。你们可有伤着哪里?
归晴也是好久不见珍晴,听她还是把自己和沈慈叫作你们,便觉心里暖融融的。多少年了,只有珍晴把她和沈慈看作同等。沈慈也不看低她,可那跟珍晴不一样。她的心里有沈慈,沈慈的心里也有她。她从来不把自己看得比沈慈低,但旁人未必。然而珍晴还说她和沈慈是你们,这便弥足珍贵。
归晴近乎感激的微笑道,四奶奶有心了,小少爷和我都没什么,都是旁的丫环受苦。那疯婆子确是夫人在世时的大丫环,叫秋痕。大奶奶已经认过的。便把那天的事儿具细说了一遍,叹道,大奶奶可真是好人,为一个丫环舍去多少银子不说,还心心念念了几十年。难怪当年夫人临走,一定要老爷娶大奶奶呢!
一提到杨文琴,珍晴就有几分不舒服。十年前女鬼紫烟在她心里抛下一粒种子,如今已经长成一根带刺的藤萝。不去碰它,就不会难受,只不过时时提醒一下它的存在。
珍晴微弯了弯嘴角,似笑非笑道,总是她自个儿嘴里说出的话,哪个知道是真是假。若是她真对秋痕好,当年既已舍了许多银子,怎么偏偏最要命的时候反而不管了。一千两值多少?就是十万两,沈家也拿得出。不过愿意不愿意罢了。
二十六一席话呛得归晴一怔。
珍晴见状也微微一愣,而后语重心长地道,归晴,你还小,许多事并不是人前怎样人后便也怎样的。尤其像我们沈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哪里保管人人都好呢?多看少说,凡事留个心眼儿总不会错。
归晴想了想,笑道,四奶奶说得是。归晴知道,四奶奶是真对我好。
珍晴吃吃笑道,我对你再好,哪里比得上你的小少爷。
归晴霎时羞红了脸。
珍晴笑了一会儿,又担心起来。拉着归晴地手道,实话说,你若只想象我一样做偏房,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可我知道你也是要强的,况且慈儿的心又在你身上……可是,难啊!这些日子,我听老爷的意思,像是要给慈儿找媳妇儿了。
归晴听了,好似一个霹雳炸在耳旁。愣了一会儿,卟通一声跪在珍晴面前道,四奶奶,我……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泪已似珠串。
珍晴慌忙去拉归晴,无奈归晴就是不动。
珍晴看着可怜极了,道,我明白你哪里是要争什么名分,只是一心想和沈慈做一对生死相许的双飞客。
这话真说到她心里去了。归晴叫了一声四奶奶,便大哭着扑进珍晴怀里。
珍晴轻轻抚摸归晴的头道,你在我房里养大,我实拿你作半个女儿。你放心,我一定为你说话。再有,慈儿也是死心眼儿,老爷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事儿也不是全然无望。只是眼下你千万不能急,一急反而弄拧了。
又安抚了一阵,归晴才收住泪。归晴走不多时,雪霁带着小五来了。
小五生性羞怯,虽然进出沈家不下百回,见了女眷还是会颇显局促。轻声慢语地给珍晴问了安,说,这几日,几位奶奶赶巧都做衣裳,所以耽搁了,还请四奶奶勿怪。
珍晴大大方方地道,不要紧。看小五手上还捧着一套衣裳便道,你若还要给其它奶奶送衣裳,便只管去吧。
小五突然涨红了脸,说话都结巴起来,哪里,四奶奶先试一试,有什么不合身我也好给您改改。
珍晴笑道,你的手艺,何时用得着改?只管去吧。
雪霁抢白道,我们小姐才不像有些人鸡蛋里面挑骨头,什么都要挑来改去,生怕自己吃了亏。既说不妨事就是不妨事,你赶紧地去吧,莫要晚了,又生出一番事来!
珍晴便知是丁月红的衣裳。看看小五连脖子都羞红了,连忙瞪了雪霁一眼,好言再叫小五先走。小五才抖抖缩缩地去了。
雪霁道,小姐,你不觉得三奶奶也太爱做衣裳改衣裳了?
珍晴立刻低斥道,不许胡说八道。别人的事咱们管什么?
雪霁道,你不想管别人的事,只怕别人想管你的事呢!
又胡说,我有什么事好给别人管的?
李家小五一见你就羞得跟个大姑娘似的,我不信你真不知道。
越说越胡了。你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