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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莎把男友当成朋友,找个肩膀靠,不想他太多,握着男友的手给他打电话。
天娇很精心地养小鱼,把手指伸进鱼缸里绕来绕去,触着鱼鳞,努力想象鱼的心情,也许好玩,也许害怕,也许没什么心情。她对自己兀自讲着,掂量哪一个更贴切。她抱着鱼晒太阳,在阳光下奔跑,投下透明的影子。他陪她去自然,大自然让她看绿的草,红的花,陪她回忆农场的日子,还念那些自己种出来的蔬菜的芬芳,都是生命,播种时会期待,收获时会幸福。很简单,掩埋心灵的血色,清凌凌的样子,才看得到真相,少年时被添加了过多的激素,越过了关于自然的概念,把受伤当成习以为常,拿血当玩伴。命在流淌,惹了饥荒。
都想回农场,都知道回不去了。农场里生不了孩子,农场外的女人都离不开他,他是一个女人生的,一个女人养的,一个女人嫁的,所以他不能再留下女人一个人,他总是能做到,连背叛都诚恳,因为知道那有多残忍。
沈女士在医院里左右寻觅,总想找一个洞钻出去。她不吃饭,不睡觉,像困兽一样每天循着墙边找缝隙。她真想出去,儿子还在外面,等她回家。她还要洗衣做饭,她还要看儿子长大,给自己养老送终。想到这里她会笑笑,扑扑脸上的土,在医院里疯跑,像个疯子一样,撞到许多人,撞坏许多东西,医生就把她绑起来,给她打针,让她睡觉。她梦里继续想儿子的依靠。她再不用一个人自己扛。
沈女士跑了出去,被车撞了,小腿骨折。
天娇终于成功了,她怀孕了,快一个月了。
天娇不让他再去看沈女士,怕沾了晦气给孩子。她总是流血,也怕他不在身边她会忽然死去。但她不那么紧张了,她有了孩子,她的孩子会理解她,她可以和自己的孩子讲话,她不会再孤单,不会再那么害怕只有一个人的家。她的壁太薄,她每天扶着肚子,陪着子宫挣扎。
爱尔莎终于望着他把过去付诸生命,在男友面前*衣服,男友一惊,她告诉男友自己好难过。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那么荒凉的戈壁滩上,他都从未想过退步,他的过去太坚固,她再不能守株待兔。
她尝到了那个女人的痛,和自己不爱的男人*,*成了一根针,刺破所有防御。男友比他温柔,甚至感动,可那里让忘不了他的手指,他的冲动。男友看出她的痛,草草了事,让她得救,她一下子落了空,放声大哭,咬男友的肩头,死死抓着男友的皮肉,男友环着她*的脊背,亲她的耳坠,默不作声。
男友睡在他曾睡过的地方,搂着她,裹着被子,睡得比他踏实,肩膀比他宽阔,手臂比他有力。爱尔莎的泪已干,枕着被她咬伤的肩膀,头发散在男友心口。她转个身,男友一阵冰凉,醒了。
她拉开窗帘,对着阳光大吼,男友在床上笑得眼睛弯成了一道缝。
男友从身后抱住她,她有点紧张。
“吻我,专心点,只想我,不然我一天都会很难过”
男友在他耳边轻轻讲着,她有一点抖,
男友把她压在墙上,咬她的嘴唇,吸她的气,
“这个吻是我的,对不对?”
男友喘着气,藏不住的伤心。
小锋只能打电话给姐姐,沈女士不会再四处乱跑了,打着石膏,很重很重。每天吵着有人在打她,用石膏像,用烟灰缸,木棒,她怎么躲都躲不掉。她好想儿子,好想他来救她,可是只有眼前的恶鬼凶神恶煞,脸越放越大,却始终看不清模样,放大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拼不成一幅完整的画。她吓得哇哇大哭,却没有人了解。
天娇像功臣一样挺着肚子,尽管那孩子还只是一个小肉球,对于她已足够,它在她腹中是她所有筹码。她自己种下的他的锁链,她要他亲眼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孕育这个孩子,用她残破的子宫,用她不停滴出的血,用她的肉,用她的一切,孕育这个属于他的孩子,这样他欠下她一个完整的生命,他就永远都逃不开,她不再是孤军作战。
痛,真的很痛。
天娇的命过于肤浅,一分为二真的好难,像是撕裂一样来均衡。她死死抓着他,彻夜不眠,一动也不敢动,呼吸都变成负担,腹腔中波涛汹涌。她咬着嘴唇,数着秒针,不看他,像他和她相遇的那个晚上。她的脸居然看不到忧伤,有一种专注的凝神,敛气屏息与疼痛交锋誓不低头,不哭不喊,眼神空旷得只和月光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