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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京眉头紧锁,“嗯,知道了。”
那人一身黑色斗篷,兜帽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转身离去时,风吹动兜帽,还是漏出点点,俨然是从外刚回京的宁祥。
他是替宁谦来送东西的。
——
太子太保正睡得香甜。今日是初一,照理该在正房夫人处歇息,太子太保翻了个身,突然觉得身畔的贾氏今日也太安静了些。
往日,贾氏安歇从来都是不踏实的。
太子太保猛地睁开眼,就见身旁空了,“来人!”太子太保掀开帷帐,对着外间喊了一声。
往常,外间是该有丫头守夜的,不论是半夜口渴起来要茶吃还是腹饿要小食,都会有丫头着急忙慌的近来应声,然后跑去准备,今日却太安静了。
静的诡异。
太子太保猛然惊觉身后有寒气闪过,凭着多年的警醒,他下意识往旁迈了一步,只见一抹白光贴着手臂划下。
是刀光!
太子太保转头看去,只见暗处立着一人,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你,你是何人?竟敢夜入我府!”那人不为所动,一柄大刀在月光下寒光凛凛。
太子太保想从周围摸索出一件趁手的兵器。可惜,这卧房里尽是女人家的玩意儿。
那人并不多说,欺身便上,一柄大刀耍的虎虎生风,周围的家具及瓶瓶罐罐都碎的稀里哗啦的响。
太子太保此时反而镇静不少,按照这动静,外院的家丁们听见了,自是会进来营救。
险险的避开一记劈砍,太子太保慌忙转身往外跑。
“救……”打开房门,太子太保刚要呼救,就见门外站着一人。映着月光,长身玉立,一身明黄格外显眼。
七月的夜晚,微微凉风格外爽快。太子太保却在见到门外人时,满身冰冷。
“哧——”太子太保心口一凉,眼前的景象却忽地变换了。
以往在朝堂上威严无限的脸旁,此时布满了冷漠。
“你,好好的去罢。”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却是像从遥远处传来一般。
“为,什么?”太子太保眼前陷入黑暗前,他有些不甘心。
那声音飘飘渺渺的,让人捉摸不清。
“朕留着你也没多大用处了,你也该……”剩下的,太子太保再也听不清。
没多大用处,呵,没多大用处……一世君臣,换来的却是一句“没多大用处”。太子太保心想,最是无情是皇家啊。
身后的黑衣人收了刀,躬身道,“主子。”
“将人撤走,别留下什么痕迹。”圣上道,挥挥手,眼只望着天上悬着的月牙。
黑衣人领命而去。只听身后传来微微的呢喃,“今日,是新月呢。”
他有些不解,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牙,上弦月*。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或许,他命中就该遭此劫罢。”
——
且不管蒋陵身后是还有何人,其中还有多处疑点。傅京现下已将此案的卷宗悉数呈于圣上。
“嗯?太子太保畏罪自杀?”圣上挑眉,现在的局面正是他乐意见到的。
傅京恭声道,“是,今晨是太子太保府上的一位女眷去开封府报的案,开封府闻是太子太保府上出事,就将案子移交给了京兆尹。”
圣上点点头,“怕是广南王一案,他牵涉甚多。”
傅京只当自己信了当初圣上的说辞,应声道,“圣上圣明。那太子太保为王州丞脱罪,拿蒋家百十口子人命顶替,实在是罪无可赦。”
“嗯,既然主犯已伏诛,那他的家眷便尽数贬为奴籍,未出五服之内的女眷便充作军妓罢。”
傅京眉头微皱,几不可见,“是。”
英乔被扒去了华服,一身中衣,头上的钗环也悉数被拆去,发髻散落。
眼见着偌大的太子太保府,一夜如大厦倾倒。英乔看见贾氏在一旁哭哭啼啼,嘴角噙了丝冷笑。
早晓得这府里像是百年老树,被虫蛀的坑坑洼洼,不堪一击。想不到,这一天竟来的如此快。
凤庆并羽林军前来接管了太子太保府,一应女眷尽数被锁链拷起,只等着发配边疆去,充作军妓。
英乔挺直了脊梁。她知道父亲虽手底下没做什么干净事,但唯有谋反一途,他决计是不会沾染的。定是有人在背后诬蔑,英乔想。
慢慢跟着一众女眷往外走,英乔看见了在她前面不远处的奉三奶奶,按说,她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