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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熹书院虽远近闻名,但书院建筑并不豪华,仅算得大方雅致。
以赵珩的年龄,被分到东院学习正好。东院十二班学生,大多十五到十九岁,差距不大。
“宋繁,你就到东院‘地甲’班学习。”
一旁司瑾一听,立刻拉了拉司居厚的袖子,道:“爹,小王……宋繁为什么不跟我一个班?”
司瑾自然是在东院的“天甲”班,按理说,赵珩出生高贵,更应该在最好的班才对,即便隐藏身份,也该在天乙或天丙班,怎么一下子就落到了地甲班?
司居厚也糊涂,但抬眼见翁誉山满脸淡然,丝毫未觉不妥,也不好说什么。
赵珩给了司瑾一个眼色,示意不打紧。
他自然懂翁誉山的意思,他十岁起,翁誉山就教导他凡事中庸,学习中庸,言语中庸,行事中庸,自然排班也中庸。
“这位是主持地班的宋老师,你的衣食住学,都可以找他。”翁誉山看了一眼宋彬,又笑说:“说起来,你们都姓宋,也是缘分。”
那宋老师衣服略显深色,大眼睛厚嘴唇,一看就是爽气人。果然,他拉着宋繁走到几位老师跟前一一给他介绍:“这是教四书五经的顾夫子,这是教周易的李夫子,那是教诗画的慕容老师,礼仪和音律由我来教,博弈是翁山长亲自教。”
赵珩乖乖作揖,毕恭毕敬,这一个时辰见的礼,比他一个月的数量都要多。
待翁誉山和司居厚走后,宋老师便搀着赵珩往地甲班走,举止亲昵,居然自来熟,完全忘记先前李夫子掐指一算,神秘兮兮地说:“这次这位,来头有点大啊……”
天熹书院四成都是官家子弟,另四成为富贾子弟,剩两成平民。能被李夫子说上“来头大”的,恐怕只有京城里的那个姓。当时就把宋彬吓得不轻,两腿颤颤地抖了老半天,可这转眼间就忘了个干净。
赵珩走进课堂的时候,二十个学生都在低头默书,没有一个抬起头来。
宋老师清了清嗓子,才把学生的注意力都抓起,他提高嗓门道:“这位是宋繁,宋老师的宋,繁星的繁,以后大家同窗,互相照应,互相帮助!”
若不是见到了翁誉山,赵珩一定以为自己这是乱入了父王的军营,这根本就是在欢迎新兵入营。
满座学生倒是都好奇地盯着他,有几个正交头接耳猜测他是什么身份来头。倒是后排有一个学生,模样很出众,墨发散肩、柳叶弯眉,却是冷着一张脸,眼神淡漠,全然一副事不关己。
宋老师显然也看到了这情形,短暂的尴尬之后,他道:“呃……那个……流芳,就你带着宋繁熟悉熟悉吧。”
那一位点点头,伸手把隔壁桌上的书拿过来,腾出了干净的桌面。
宋彬笑眯眯地看着谢流芳,又对赵珩道:“那是谢流芳,他功课是东院里头最出众的,天班的学生都考不如他,你可多向他学习。”
“是,学生知道了。”
赵珩慢慢走到他的位置上坐下,礼貌地向谢流芳拱了拱手,对方眼睛根本没有朝他瞟一眼,径自转着手腕研磨。
赵珩不禁啧啧摇头,白瞎了这么个大美人,可惜不好相处。
chapter 3
十几天过去,赵珩与同窗们相处得还算融洽。赵珩平日里散漫惯了,一点皇室子弟的架子都没有,看上去不像是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旁人也不忌惮他,只知道他和司瑾是要好的。
班上功课最好的确实是谢流芳,也不见他多认真,却什么题都答得上来。
其次的是司家的伴读沈清源,那人是司家管家的庶出,估摸着是身世不好,所以格外勤奋。
但沈清源性子太要强,赵珩见他看谢流芳那眼神,恨不得要毒死他。
天熹书院学轨严谨,学风倒不统一。天班学生大多对自己要求严格,哪怕上茅厕都要捧着一本书,十分刻苦。
地班、玄班和黄班的学生相对松散许多,这三班学生大多出身商贾,也不想高中做官,不过混些学识,将来好做个当下流行的“儒商”。
因而每天散学时,天班大多学生留堂苦读,其他三班的学生不是在庭院草地上玩闹,就是偷偷翻墙出去,溜到山下吃喝。
当然天班也有例外的,比如司瑾。
打从小王爷来到临安,司瑾算是彻底卸了从前乖顺的伪装,仗着书院挂在司家名下,自己可以随意进出,便总带着赵珩花天酒地,到处厮混。他不怕司居厚追究,大不了把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