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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诺诺答应着退了下去。
他又转过头来殷勤跟九卿介绍,“这道琥珀晶子肉是这悦宾楼的招牌菜,小兄弟想来是不曾吃过的……”说话间却见茶水已满,他急忙收手。却不曾想手下不稳,细细的茶壶嘴里便有一股线一样的热茶歪着流出盅外,好巧不巧地正好有一滴洒在九卿虚扶着茶盅边缘的手上。
九卿只觉得一股针一样的热辣疼痛瞬间刺进心里,她吓的慌忙缩手。不料情急之下手指带翻了茶盅,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一盅打翻了的热茶便悉数沿着桌面往她所在的桌沿处滚滚而来。
眼见着热茶即将顺着桌沿流到她的身上,九卿大惊,急忙起身去躲。却不料椅子扶手挂住了腰带,两下力道相左,她又起得过猛,整个人便带着椅子往地上倒去。
“啊!”一声惊呼,她迅即闭上了眼睛。
这下丑可出大了!
但愿别在两个男人面前摔得四脚朝天就好!她闭着眼睛暗暗祈祷。惶急之中就听方仲威一声疾呼,“九卿!”话音方落,她已落入一个宽厚温热的怀抱里。
接着,才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椅子倒地声,和一声清晰无比的女人惊叫声。
九卿猛然睁开眼,正看见方仲威一脸痛苦地躺在自己的身下。原来是他用身体给自己做了肉垫!
她遽然张大眼睛望着他,一时心中五味杂陈。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他是怎么在刹那间跑到这里来的?!二人的目光便在咫尺的距离对视在了一起。九卿感觉到他两只手紧紧搂着自己,又见他微张的唇上还带着一大片的血渍,她才猛然想起来,刚才自己的额头好像撞在一件柔软的物事上,难道是他的唇?
暗中比了比距离,自己的额头还真是造成他唇畔流血的真正凶手。这么大块的血迹,那他的牙不会有事吧?她此时再也顾不得和他怄气,急忙撑着双臂起身,口中关心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嘶
60、第 60 章 。。。
!”没想到刚一动弹身子,方仲威又咧嘴痛呼了一声。牙齿却不像透风的样子。
“怎么回事?”她狐疑地看向他,“你怎么了?”不是牙齿,那是哪里?这时才又想起刚才慌乱之中,仿佛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咔”声,应该是骨关节发出来的声音。
又电光石火地想起方仲威的肩骨之伤……
她便急急地朝着他的肩胛看去,“是不是伤到肩头了?”嘴上说着,身体却不敢动弹一分一毫,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次牵扯到他的伤处。
“你先别动,等我把手慢慢放开……”方仲威已经额间冒汗,试着把搂在九卿背上的手一点一点挪下来。
九卿心里歉然,轻声道,“你慢慢的放就行,不要着急……”身体静静伏在他的胸前,待他把手全部放开,才试着起身。
凌侍郎已经站在他们的身边,一脸尴尬地讪讪笑着,“我不是故意的……”他一边解释,一边和九卿一左一右艰难地把方仲威扶了起来。
方仲威站在地上慢慢缓解疼痛,看着一地倾倒的椅子狠狠瞪了凌侍郎一眼,冲着他努了努嘴,“这些椅子……”
凌侍郎急忙讨好地道,“我来扶,我来扶……”作势欲上前去扶椅子。
方仲威却顾自把未完的话说了出来,“……损坏的由你来赔!”
凌侍郎站住身形,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来赔,我来赔……”
声音里透着郁闷,边说着,边冲着西面的墙壁瞅了一眼。面容带着些许的狼狈,脸上的神情也有点古怪。
这么大个人物凌侍郎,不会为了赔偿损失的些许小钱而心疼吧?
九卿狐疑,和方仲威不约而同顺着他的视线一起往西壁上望去。西壁上什么也没有,即没挂画轴,也没摆什么插花、香炉之类的东西。靠墙下只摆着一个琴案,二尺多高,案上整洁,一样东西也没有。显然是为给客人喝酒助兴的琴娘预备的,琴却在琴娘的身边随身带着。
九卿再次奇怪地朝着那面墙看了一眼,目测了一下凌侍郎看过去的高度,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所看的,绝对不是那个琴案。
脑中忽然又想起来刚才混乱中那一声女人的惊呼,她一下子恍然,原来隔壁还有人能看到这里的场景。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不由抬眼去看方仲威,方仲威却早已收回目光,正一下一下自己揉着肩膀,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盯着正猫腰撅臀扶起最后一张椅子的凌侍郎看。
只是那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