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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无意外,黎若磊了然的笑声轻轻飘来。
这笑,又不免让在场的女人进一步地遐思。
小余不解地瞅瞅我,望望偶像。
像廖绮丽这类精明的女人则是压根不信我的话,八成认为我是在装可怜骗同情,比以前卖弄风骚的刘薇更加令人厌恶。因而,廖绮丽冷笑一声:“刘医师,你的失忆在医学史上可堪称史无前例,后无来者了。不知几位主任对此是怎样的看法?”
“她确实是失忆了。”于凡毫不迟疑,淡定地答道。
而小严的一句敲定,从来在中心是权威中的权威,连老教授都不卖面子的。
全场鸦雀无声。我讶然得想掐自己的脸:我有没有听错,没有一刻不怀疑我的他们,居然当众承认我失忆的谎言!!
“好了,好了。大家都去练习吧。”黎若磊拍拍掌心,解散众人,欲结束这场意外的闹剧。
小余走的时候握握我的手,鼓励道:“没事的,习惯就好。我就在An-306课室,害怕就来找我。”
我对她点点头。
“小余!”廖绮丽在室外唤。我这才知我两个室友组成了搭档,双双成为我的对手。
待众人散去,我整整工衣,对拍档道:“我们也走吧。”
“喝点水再走吧。”于凡按住我,为我端水。
我连忙婉拒:“不用了。”
沉默的齐瑜开口了:“让她再坐会儿,看看情况再走。”
我再推辞:“多谢。我很好。”
齐瑜沉稳地抬起头,对准我:“这里靠近中心急诊,所以未备有齐全的急救设备。我们还不想把你抬到急诊。”
未道完的话无非是:别让我们丢人现眼。
我皱眉,似乎我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是这么的窝囊。心口泱泱地很不是滋味,我沉声道:“放心,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语毕不再滞留,起身就走。
于凡从后面追上来,也不对此多言一句。这个温文细心的男子就是这样,永远像是阵无声的风,让人捉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偶尔这种时候,我就会冒出个奇怪的想法,小余称赞黎若磊也对。那家伙虽嘴上坏点,但最少是很坦率的一个人。不似双刀郁闷得让人揪心。
重新回到解剖室,我频频吸气,低头四十五度跨过门槛。
“刘薇。”于凡好笑地提醒我抬头。
我左手揪揪领口,慢动作地抬高视野二十度角。尚好,那个小男孩半边脸被白布重新盖住。右
手不由摸向陈列架想支撑随时会发软的双腿,却触到了一个肝脏的干燥标本。
我乍一吓,松开手后退一步。
同一间解剖室尚有其他的同事。为了避免我难堪,于凡拉起我走到陈列架后方,慎重地问我:
“假若你今晚不行,我们可以明晚再来。”
“没事。我能行的。”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前功尽弃。
他脸上的担忧未能隐没,口袋里的呼叫器刚好急呼,他拍拍我的肩膀:“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独自走开。”接着他到外面拨打中心的电话。
剩下我一人,我心想,就此退却绝不是我萧唯的做法。打起了精神,我认真地面对向满室的标本。
就像小余说的,习惯就好。我每看一个标本前后各吸一口气,致一声谢,毕竟这些捐献了自己躯体的逝者是无私而值得崇敬的。
踱步走到了一列中最后一个标本,我转过身,才发现旁边还摆放了一个大大的长方形水缸。淡黄色的液体里浸泡着一个人,而且是从头到脚仅剩下一半的人体,飘散的长发显示是个女人。
脑海里立刻显现出恐怖剧里的女鬼,胃液继而往上翻涌,我捂口,径直往外冲到了廊道的洗手盆边,弯腰一阵歇斯底里的狂呕。
呕完想起身,却是一阵天旋地转,隐约听那方传来一声急切的叫唤:“刘薇——”
我想回应,却连站立的力气都丢尽了,顺着洗手盆的边缘慢慢地瘫软下来。这一刻心里真是恨啊,怎地都不能如他所愿被抬去急诊。
为此五指扒紧洗手盆,坚守最后一寸战地。大吸口气,用力眨开了眼皮。齐瑜就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深沉地看着我。
汗水一滴滴从额前,淌流到睫毛,垂落,模糊着我的视线。我辨不清,他眼底闪现的,是指责,是忿怒,还是偶尔的小小的动容……
他的手伸了过来,圈过我的肩膀,托起我的双膝。见我的手还抓着洗手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