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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曾想,在那场情殇之后,他亦变得如此脆弱、多愁。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孤独的记着过往,嗟叹红颜泪、英雄殁,人世苦多。这一场的山河永寂,怎堪欢颜。
“皇上日日如此么?”诗涵淡淡询问引路的邓公公,也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太监。
邓公公恭敬道:“是的,近年来经常如此,怀念贵妃娘娘。”
邓公公本也是地位颇高,不必如此待她,却总觉得眼前的姑娘疏离中带着温暖,淡漠里藏着关切。他觉得她不单只是个大夫,也许与皇上或是太子之间,有些过往。
“你下去吧,我自己进去就好了。”诗涵呼出一口气,心中有些沉重,这些都是自己欠他们的,是该偿还的时候了。
“姑娘切莫此时进去,皇上缅怀娘娘时,不喜有人打扰。”邓公公好意提醒。
“放心,我自有分寸。”诗涵感激的朝他一笑,在这深宫之中,还有人如此真诚待人,实属不易。
邓公公走后,她轻轻推开了御书房的门,昔日高大的身影已显佝偻,墨发之间,隐隐可见白发交缠。他就那么站在贵妃画像之前,像一睹雕像,似乎要把自己站成望妻石,补偿曾经的罪过。
这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男子么?是那个15岁上战场,荡平蜀中,一展泯苍宏图的男子?是那个18岁登基,开创泯苍盛世的男子?是那个将自己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呵护的男子?
深吸了一口气,止住了流下的眼泪。
许是发出了些声响,男人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回头看着诗涵,眸光锐利,喝道:“大胆,竟敢擅闯御书房,来人!”
“茹雪拜见皇帝爹爹!”诗涵跪了下去,虔诚的磕头,终于在闭眼的瞬间,还是将热泪打在了泥土里。
是的,她是茹雪郡主,是泯苍的茹雪郡主。皇帝软禁了自己的母亲,视自己如己出。也许母亲对他是有恨的,可自己对他却只有爱与崇敬。
当年的那场战斗,贵妃娘娘为他挡剑,命丧黄泉,而他却是为了救诗涵,被刺中胸口,引发陈年旧疾。
那时候,诗涵只是个痴儿,母亲说,那是因为她的魂魄错投,等魂魄归来,便不会再傻了。
他爱母亲,所以他爱诗涵,尽管她不是他的孩子,尽管她只是个痴儿,是宫中人人厌恶的痴儿。
“你说什么?你,你说你是谁?”皇上颤颤巍巍走过来,步履已是不稳。
“茹雪不孝,让皇帝爹爹担心了。”
止不住的泪流满面,从圣泉出来,恢复了以往的记忆,才明白,原来21世纪不过一场烟花旧梦,那是魂魄错投才引起的错误,是不该存在于她生命的。而这里才是她真正的世界!
这里有关心她的母亲、养父,有一心置自己于死地的仇家,有不知道在何方的亲身父亲,有幽阑圣女的身份,还有那一堆的未婚夫!
“茹雪?茹雪?茹雪回来了?”皇上蹲下身,用颤抖的手抚上诗涵的肩,已是泪眼婆娑。
诗涵静静的抬头,与他对视,看着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
皇上扬起手,似乎是想抚上她的脸,却停在半空,颤颤巍巍的不敢靠近,生怕这是好梦一场,一碰就碎了。
诗涵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感受着那温暖,泪顺势而下。
“皇帝爹爹!”她扑进了他怀里,大哭。
“茹雪,朕的茹雪,朕的茹雪啊!”皇帝同样抱紧了他,泪眼迷蒙。
“皇后娘娘驾到,倩雪公主驾到!”
听到通传,二人收了情绪,皇帝做到了主位,诗涵则站在他身边,也没有相迎的意思。对于自己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人,她从来没有多少礼节。
“参见皇上/父皇。”皇后、倩雪同时行礼,眼睛却都瞟向了诗涵。
诗涵直接无视了她们,扭头看向他处。她不会忘记这对母女当年给自己、给母亲、给贵妃、给修哥哥的痛苦。
“大胆刁民,看见皇后、公主还不行礼?”只消一个眼神,身边的狗便开始咬人。
“皇帝爹爹,雪儿离宫久了,竟不认得皇后娘娘了,您说哪个是皇后呢?若说是说话这位,年纪大了点倒也正常,毕竟泯苍的国母也是上了年纪的;长得丑了点,也说得过去,毕竟皇帝爹爹注重的是内涵;可雪儿总举得她有些尖嘴猴腮、奴颜婢膝、狐假虎威的。”
“若说是凤冠霞披这位,看起来倒是像些,可主子面前哪有奴才说话的份,想来皇后娘娘即便年纪大了易犯糊涂,也不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