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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文彬手下禁军,本还有几个不错的士卒,也有两个厉害的都头,一个朱仝,一个雷横。如今这两个手段不错的都头早已死在梁山乱军之中,这郓城禁军自然也就是个摆设了。
时文彬刚刚把曾头市的人打发走,裴宣随后就到,时文彬哪里敢怠慢,直把裴宣迎入衙门会客厅上座。
“时知县,此来也无他事,这文书知县且看看,若是无有疑意,便请加盖大印,趁着城门未关,我好出去复命。”裴宣倒是有些着急,便是要赶在天色黑尽的时候回到营中。文书自然早就准备好,此时也递给了时文彬,内容不过就是给城外禁军的最后一道军令,以后郓州军伍都划归四州经略府直接管辖,盖上知县的大印也就妥了。
时文彬见裴宣连句客套寒暄也没有,心中更是多想了些念头,接过文书,阅读片刻,回话道:“裴左官稍待,下官这便去取大印。”
说话间时文彬便转身往正衙去取大印。裴宣如今便是这四州经略府下的左厅推官,从六品的官衔,也是赵佶见郑智的时候让郑智把有功的军将名字都一并呈上加赏,郑智便为裴宣谋了这个推官,推官便衙门里管理文书处理的官职,也兼管一些案件审理。每个州府衙门以及一些东京尚书省下六部衙门,下面都设推官,左右厅各一个,朱武自然就是这右厅推官。
时文彬盖好大印回来,把这文书递给裴宣之后,又从袖笼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了过去,开口问道:“还有一事唐突,请裴左官指点几句,不知郑相公此番主政郓州,可有什么紧要的差事?”
时文彬问得含蓄,裴宣自然是听得懂,新官上任三把火,便是在请教裴宣郑智会烧哪三把火,也好让时文彬有个准备,免得触了眉头。
裴宣接过文书便又阅读起来,确认内容与印鉴无误之后,方才叠好往怀中收去,却是也用这个动作假装没有看到时文彬递上来的布袋子。收好文书,裴宣答道:“时知县,相公为官向来公正,主政一方,也只做两件事去,一便是整顿府衙政务,二便是整顿军备。言尽于此,先告辞了,趁着天色还未黑下,我得速速回营中去。来日再会。”
说完裴宣起身拱手便走。倒是时文彬尴尬在当场,手中的布袋还悬在半空。但是这裴宣的话语也听得明白,整顿军备对于时文彬来说也不算事了,毕竟军权都交了出去。但是这整顿政务就有些宽泛了,如何整顿,整顿那些方面,当真是千头万绪。
天色已黑,正是家中晚宴之时,曾头市主要人物尽皆到齐,曾弄接到知县时文彬回复的书信,展开正读,读得越发为难。看完之后又左右传阅一番。
曾涂看完,黑脸说道:“爹,原来这四州经略府就是那个灭了梁山的郑相公的衙门,如此可不好糊弄了。”
曾密听言,一脸不忿接话道:“这郑相公不过就是想多要一些钱粮而已,有什么不好糊弄的,大哥想多了。”
曾弄却是个明白人,皱眉说道:“此事便如你大哥所说,可不好糊弄了,你道庄外那些官差为何挑了我曾头市?便是我曾头市家大业大,方园百里无人能及,此番只怕不是一些钱粮的事情,你们看那个年纪轻轻的知府,来此哪里有一个好脸色,如此只怕就是要我曾家把历年偷漏的田赋补足才会罢休,否则哪里需要带如此多的军汉?便是派个下官走一趟的事情,这李知府哪里需要几百里亲自到郓州来?”
曾弄话语说完,还在长吁短叹,却是心中知道,这么多年的田赋真要算起来,哪里是一星半点。却是曾家只怕也没有这么多现银。
曾涂听言大急,忙又问道:“爹,我曾家实际有田地三万七千余亩,每年交粮不过一万三千亩,如此去补,哪里补得起啊。。。”
一万三千亩的数目,便是大约五十年前朝廷清查的田册数目,也是神宗熙宁二年,王安石变法之时全国普查之数。当初这曾家田册之数与实际田亩之数应该相差不大。五十年后,却是这曾家竟然就有了三万七千余亩,五十年左右翻了接近三倍。能有如此扩张的速度,偷漏田赋便是主要手段之一。
却是也有一个细思极恐的道理,曾弄这一支五十年来扩张了多少田地,便是这曾头市附近的居民百姓变卖了多少田地。至于这土地兼并的手段,自然是软硬皆有,其中血泪只怕也是不少。
曾密一听,气呼呼接道:“他郑相公也不能把人往死里去逼,我等不从,他还敢强取豪夺不成,明日管得那个知府如何说,便是个不依就是,且看这个年轻知府还能把我等皆下了大狱问罪不成?”
曾密显然是在这曾头市一亩三分地上嚣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