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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她竟说得这样低声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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镂空铜鼎中仍是点着熏香,熏雾正浓时,有人自外头推门入内,清风传至,烟气霎时泅散,无声无息消弭在静谧内室。
环佩声动,帷幔被人拂开,宫婢领着方才去回禀庆王的侍卫入内。侍卫朝令妧行了礼,才低声道:“回二小姐,殿下说,二小姐此刻怕是不方便见杨大人。北汉太后,已让人带着在来的路上,二小姐且等一等。”
语毕,侍卫转身便要退下,令妧却猛地站了起来,直直问:“为何不让我见杨大人?”
侍卫的脚步一顿,又恭敬回头:“二小姐不要为难属下,属下不敢询问殿下的心思。”
“他在哪里?我自己去问他!”长裾拽着一地迷香,侍卫和宫婢见令妧要出去,起初还想阻拦,但见她的眸色阴戾,他们觑得一眼便再不敢拦着。令妧提裙踏出偏殿,才欲步下白玉石阶,远远的,却见一列侍卫带着一人而来。女子仍是一袭华丽宫装,金钗步摇满头,那神色,却再无桀骜得意,徒然只余下一地凄凉。
端妃!
令妧心中一窒,整个人呆立在廊下华梁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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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人正在厅内。”侍卫在前引路,庆王的步子却缓缓慢下来,并不着急进去。
他还是第一次来杨府,入目,到处一片青青翠翠,葱葱郁郁。
不见半点花草,尽是竹叶香,竹青色,从不曾想,这便是名满盛京的杨御丞府上。正值雨后,偶尔也见沾在竹叶上的雨水滴落下来,周围青翠,仿若此刻不像是置身人间凡尘。
庆王蓦然笑了笑,修竹高风亮节,杨御丞果真配得。
他一直未曾告诉令妧,北汉官员早在秦将军领兵赶赴边疆抵抗前夜琅时便被他的人全部囚禁,其中,当然也包括杨御丞。
这几个月,北汉朝政溃败,是南越的人一直暗中操纵。刘家一肩所挑的江山,早就名存实亡了。
庆王踏步进入厅内,梨花木敞椅上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来。那次盛京一别,他便再没见过他,及至那日杨御丞去幽兰院见令妧,亦是庆王让侍卫暗中操作。庆王却还记得那日朝堂之上经韬纬略的杨御丞,更记得那日御书房前坚决要求娶大长公主的模样,却都不似今日这般——消瘦憔悴,脸颊那道疤痕越发次刺目惹眼,倜傥俊颜早已怅然消失。
杨御丞就这样淡淡看着他进去,不行礼也不起身。
庆王一挥手退尽左右。
“杨大人,别来无恙。”他凝住他,浅笑着开口。
自庆王入京那一刻,便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杨御丞脸上无半分笑意:“你想怎么样?”
庆王低头轻抚着衣袍,笑道:“杨大人纵有雄韬伟略,手中无权,身后无兵,亦是空谈。本王欣赏大人的才智,大人若是跟着本王,今后荣耀势必不会逊于大人过往。”
杨御丞却是冷冷一笑:“殿下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用不着杨尚玉这样的败军之将。”
庆王朗声笑起来:“杨大人真是过谦了,北汉走到今时今日,却不是大人之过,要说错,也是北汉先帝的错。”
“住口!”杨御丞猛地起了身,狠狠盯住面前男子。
北汉确实亡了,可也容不得一个外族之人来评头论足先帝的功过。
庆王笑容清浅,这般忠心护主,倒叫庆王生出几分惋惜来。他落一落广袖,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笑看面前愤怒之人,自顾转了口:“本王来时,曾有一人说要见大人。”
心中似电光闪石,杨御丞的双眸略略撑大。
庆王已含笑开口:“不错,是令妧。”
“你把她怎么样了?”沉敛神色顷刻间溃散,杨御丞眼底难掩惊慌。
庆王不紧不慢地笑了笑,开口道:“本王疼她都来不及,自然不会把她怎么样。只是大人既不肯投入本王麾下,就别怪本王没有容人之量了。”
这是杨御丞一早料到的结果,他反倒是不怕了。庆王却又道:“本王倒是可以让你留封书信与她,该怎么写,相信大人是聪明人。”
他要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要死,也是杨御丞自己的选择,与庆王无关。
今时今日,他肯这样待公主,当真是心里有公主吗?杨御丞目不转睛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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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偏殿里,宫人侍卫尽退。
女子瘫倒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令妧,喃喃道:“二小姐,你是二小姐?”
令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