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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天真地以为她离开的时候,他们之间便再无芥蒂,她坦诚待他,他亦真心以对。可如今面对面前这一个个知情人,他才知,唯有他被她拦在门外,从不曾踏入过她的棋局里。
珠帘轻俏碰撞的声音袅袅逝散在雨声里,摇曳帷幔也渐渐静止。
贤妃与陈描何时退下的,世弦也记不清了。眼前空了的药盏尚未收起,齿间舌尖隐隐还能回味得出那极苦极涩的药味。她要他听太医的话,按时服药,他记得,只是生气了。
退守在外头的中常侍见那身影仍是映在窗台上,忍不住便悄然入内来。见世弦依旧呆呆坐着,他只能上前道:“皇上怎的还不歇息?可是在担心公主吗?”王德喜自是想着前几日南越送来书信,说大长公主与胤王婚事需延迟半年的事。
担心?世弦惶惶一笑,清俊脸庞竟有一抹萧瑟味道。往日数载对峙,不过是她有意在忍让他罢了,若真要斗起来,他哪里是她的对手?他的姑姑虽为女子,玲珑心智却不输任何男儿,区区一个南越而已,她照样游刃有余!不像他,终日守着药罐,撑着残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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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烈日中天。
萧后亲自去了刑正司的天牢,整整一下午才见凤驾回宫。
隔日,宫中便传出冀安王世子冒犯北汉公主的事来,圣旨未下,却早已被传得沸沸扬扬。冀安王妃哭昏了几次,冀安王爷顶着烈日在越皇寝宫前足足跪了半个时辰也未见那紧闭宫门开启。萧后亲自规劝,宽慰冀安王爷,说皇上仁慈,不会迁怒冀安王府。冀安王爷始终不发一言,猎猎日光下,鬓角那边银丝白发更显得他身形憔悴。后来实在支撑不住,由侍卫给半架回了王府。
午时一刻,影正无风。蝉鸣声刺耳,宫人们互相奔走驱赶,远远望见一抹水烟色窈窕身影款款而来,她身边婢女亦是生面孔。
众人惊愕,已有人入内禀报:“皇上,北汉大长公主求见。”
萧后正与皇帝细说允聿之事,闻得太监如此一眼,顿然吃了一惊。越皇深邃眸子微缩,敲打在桌沿的手指未停下,淡淡叫了“传”,心下却是好奇。若不是琐事缠身,他倒是早想见一见这位曾在北汉只手遮天的大长公主了。
令妧携瑛夕一道入内。
那一身明皇的便是越皇了,略带皱纹的脸上倒是笑得慈祥。他身旁那赤色凤袍的美妇自然是萧后,柔和笑意也挡不住那抹犀利。
见萧后再次,令妧倒是也不惊讶,欠身朝他们行了礼。越皇已从上面下来,亲自扶了她一把,笑问:“朕早想去看你却总不得空,特地叫人递了金牌给你,盼着你来,怎来的这样迟?”
令妧却是一脸凝重,低声道:“皇上有家室要处理照理说令妧不该来的,只是今日却有传闻说冀安王世子冒犯令妧而入狱,既与令妧有关,令妧便不得不管了。”
萧后心底冷笑,这消息庆王分明早已告诉,她却还佯装今日才知晓,倒被她寻了个好理由入宫。萧后倒想看看这位北汉公主到底想做什么!
【涅槃】06
既是要说,胤王是当事人也当来听听,庆王当日也曾去过北汉,也叫他来做个见证——令妧的话语不浓不淡,越皇深睨她一眼,挥手吩咐下去请两位王爷过来。萧后一双凤目微微眯起,眼底倒是起了诧异,好大的口气,还敢叫这么多人来听着。
不多时,外头两抹身影重叠映在殿门上,轻薄幔纱一掀,两位王爷一同入内。朝帝后二人行了礼,抬眸之际,他二人都是一眼觑见了那抹水烟素雅的倩影。
锦绣别苑一行已过数日,令妧自来了南越之后便一直待在别苑内,今日却是入宫了?庆王深色眸瞳微微收缩,便闻得萧后浅柔笑道:“令妧今日来是为了世子的事,让你二人来一并听听的。”这分明还是萧后头一次提及令妧,却是叫得亲切,语声里带着柔意,可令妧听在耳里唯觉出了一丝冰冷。
胤王只将衣袍一掀,朝越皇跪下道:“父皇,允聿绝无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请父皇明鉴!”
“老四,他有没有做,你说了可不算。且他自己也不曾力争,便是默认的事实了。”萧后眸含讥笑,冷冷睨视着底下之人。
越皇却将目光凝望看向令妧,那眼底又多了几分探究,他不见迟疑,示意底下之人先起身,淡淡朝令妧道:“朕愿闻其详。”他说着,转身自一侧敞椅上坐了,又道,“你们也别站着,都坐着说话。”
萧后在他身侧坐下,勉强开口:“即便世子有罪,也与令妧没有关系,这个本宫和皇上都是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