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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看了看陶舟,陶舟摇摇头,刚要出口回绝,耳后噗的一声,一口茶落在脚边。
“老板,这奶茶怎么是咸的?”
说话的是个黑衣客,高瘦,肤色暗沉,一身华服坐在路边,看上去相当的纡尊降贵。
“客官你不爱喝咸的,可以不放盐,我给您换一碗?”小贩赶忙过来道。
“有糖么?来一碗甜的。”那人将碗一推,随口道。
三人面面相窥,小贩赔笑道:“这位客官,放糖也可以,就怕您吃不下……”
“费什么话,端来就是。”黑衣人不客气道。
小贩翻着白眼端上一碗甜奶茶,那人果然喝不了几口,腻的直打嗝。
“这位公子是打南边来吧,第一次出关?”陶舟上前道,“关外的奶茶是牧人的早餐,口味浓郁,不兴喝甜的。”
“真他妈难喝。”那人蹙眉道,一脸厌憎地看着手中茶碗。
关外牧人的饮食,对南方人来说,的确难以入口,陶舟深有体会,便出言指点道,“往前走,过两个巷口,右拐。那里有家面摊,摊主是湖广荆州人,想必能合这位公子的胃口。”
黑衣客看着陶舟,又扫了一眼旁边的周然,起身道谢后,便离开了。
陶舟望着他背影,久看似乎像一个人。但这感觉稍纵即逝,他也没多想,将周然顺利送到厚金阁,便匆匆往东营赶去。
周敏等他二人掩上门,走远了,才从窗台上捞了油灯。正张口欲吹,看到窗前的人影,气梗在嗓子口,手一抖,油灯斜斜的倒下去。
那人出手如风,轻轻一拨,摆稳了油灯。几滴油落下来,渗到被子里。
“怎么了?看到我吓成这样。”火光照映下,来人显出真身,一身黑衣,高而瘦,脸色蜡黄。
“殿……”周敏大惊,看了看窗外,又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有什么办法。”那人轻叹一声,手抚上周敏的额,湿湿凉凉的一片,“你不让人省心,我只有自己来。”
“我这里有什么事?”周敏微微侧头,避开他的手,“倒是你,这个时侯跑来……洛阳已经接手了?”
“那边我自有安排。我要是不来,那位陶公子可就命在旦夕了。”说着,那人掏出一个酒壶,随后在桌子取了只杯子,满满斟上,送到周敏嘴边。酒香四溢,带了点淡淡的草腥味入鼻。
“你掉了包?”周敏瞥了一眼,蹙眉道。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杀他?”
“他在查晋王的死,我不得不动手。”
“真是因为这个?”那人冷笑道,“我说过多少次,谋定而后动。你杀了他,不是又造一宗悬案?”
“没人查,或是查不出,悬案也终究只是悬案。”周敏语气平淡,说的理直气壮,“况且只是一味‘朝闻’,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第二味。”
“杀了他,你能留住吴阔么?”
半响沉默,最终还是吐出一个字:“能。”
“你真有这个自信?”那人冷笑道,“不过,这招苦肉计用得好。”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暧昧地划过腰线,停在层层包扎的肋下,指头轻轻摩挲。
“伤好的如何了?”
手上的冰凉,透过层层纱布传来,周敏身上起了寒意,“好的挺快,所以你得帮我一把。”
四目相对,那人立即明白周敏的意思,沉下声道:“你不要命了?”
“皇上派人来接我了,不日便到。”
一声叹息,四下无声。
窗台上的灯因为撒了点油,火光微弱,零星如豆,昏昏欲灭。周敏静静等着,知道他不是在犹豫。
“咬着它,忍着点。”那人撩起袖子,伸了手到周敏嘴边。
周敏闭眼,摇摇头道,“算了,别节外生枝。”话音未落,伴着一声似有似无的脆响,刚长好的骨头应声而裂。
周敏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梦中又是烈火如炽,鬼被烧的皮焦骨烂,却是形神不散,带着一身赤炎,扑面而来……
周敏一头大汗醒来,肋下钻心的痛,浑身无力。迷迷糊糊睁眼,看到自己身边围了不少人。吴阔见他醒了,上来支起他的头,断断续续,往他嘴里喂了半碗药。
“情况怎样?”放下药碗,吴阔问正在查看伤口的大夫。
“这一摔,刚长好的骨头又裂了。不过好在骨头没有错位,只需再卧床静养……”
“还要卧床。”吴阔蹙眉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