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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齐农说完,答克汗又帮陶舟把手抽了出来,“先到先得,父王,这可是我们一贯的规矩。”不声不响地,答克汗的手往后,扶住陶舟的腰。陶舟感受到掌心传来些许温热,竟觉得安心了不少。
游牧民族鼓励手下抢掠,一直秉承“先到先得”的铁律。所以,但凡鞑靼人所到之处,真是如雁过拔毛,寸草不生。眼下当着众人的面,不好破了这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齐农也只好讪笑着作罢,“为父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也好上这口。要是让卓池知道了,呵呵……”
卓池是答克汗的妻。
一提起她,答克汗果然不自在起来,沉着脸愣了半响,忽然将陶舟整个人揽进怀里,笑道:“父王提醒的好,趁她不在,我得抓紧好好快活一把。”说罢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对着陶舟的嘴喂了进去。事出突然,陶舟没防备,加上酒性又烈,所以酒一入口便被呛到,扶着桌子咳了半天。
对答克汗方才的出手解难,陶舟是心存感激的,知道他此举是为了维护自己,便也不与他计较。两人相顾之下,都生了离席之意。
于是又勉强坐了片刻。即便齐农面色不善,答克汗也只好硬着头皮,起身告辞:“父王,我们入城不久,城内民心浮动,防守松散,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借陶大人之力筹谋规划,儿臣先告退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拉了陶舟离席,还未等齐农回话,两人已退到了大殿门口,一个转身便往内堂而去。
座下诸位都心知肚明,与齐农打哈哈道:“世子到底年轻,爱玩个新鲜事物,也是有的。”
齐农冷哼一声,举了面前的酒,一仰脖子猛灌了进去。
天色暗了,有三两个侍女过来点灯,看桌上地上散落的纸张,正要过来收拾,被答克汗拦了道:“别管这个,拿个火盆过来。”
等侍女出去了,陶舟又提笔写道:“那粮草易城就只是个幌子?”
“若没有这一出,我们又怎能在城里埋下人来。”
“然后等晋王进城,你们就里应外合,一举攻下大宁?”
“正是如此。”
“那晋王怎么处置?”
“等他吐出那笔钱来,就交付给你们的吴将军。”
“什么钱?”
“你不知道?晋王私吞了三千万两的赈灾款,随身带了北上。”
“你们哪里来的消息?”
“我和你们皇帝交易的,就是这笔款子。”
陶舟终于搁了笔,慢慢起身,桌上灯火跳动,引得窗纸上的黑影也摇曳起来。走过去推开窗,外面便扑进一阵沁凉的空气。窗外浮云遮月,天色尽是晦暗。
前前后后想了一遍,陶舟已然明白过来:“想不到他局布的这么远。拨款后就改封易地。那钱是个饵,引得晋王吞下了北上,丢个烂摊子给吴王,到时候谁也说不清。只是那些灾民……”
想到黄河两岸受灾待济的百姓,陶舟的心起了无限彷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什么意思?”答克汗到底不是汉人,领会不了陶舟的这句感叹,一脸疑惑地凑到他面前。
“这是老子所说,讲天地与君王都是无情无义,视人如草芥,任他们自生自灭,永不施援手。”陶舟自说着,却并不看答克汗。
“这个老子,定是被人欺负多了……”
此时侍女拿来火盆过来,答克汗抓了他们笔谈的纸丢进去,瞬间便烧了个干净。远处的喧哗渐进,想必酒席正值酣处。答克汗想了想,怕有人喝醉了乱闯,又去关了门窗。
谁知道最后一阵风挤进门缝,吹熄了桌上的油灯。屋内顿时全暗,好一会儿,月的银辉才映现。陶舟仍是一动不动站在窗前,没了火光的投影,一身白衣的他显得格外冰冷。
“你该歇了。”答克汗的手伸向陶舟,很慢,见他没有躲闪的意思,才一把握了他的腕子。
想不到陶舟反过来捏了他的手,摊开掌心在他手上写,“帮我找个人如何?”
答克汗的手指在陶舟掌心盘旋了半天,却一直往上,落在他细细的手腕上,“是条件么?”
“如果你想的话……”陶舟开口说道,声音很轻。
☆、相逢是劫
话还未完,答克汗已将陶舟猛地拉进怀里,再逼近几步,用力抵在墙上。陶舟也不挣扎,只是道:“你不问他是谁?”
答克汗贴近了,看到陶舟的鼻尖微微发汗,在月光下莹白发亮。
“说。”答克汗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