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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自主笑起来,抬头看,见一群孩子围着铜甲尸转来转去。婴尸已经成了它们的头,正带着几个孩子往阿大脑袋上爬。可怜的阿大像木头一样,任由那些孩子玩闹。
这是一副和谐的画面,我想,当年陶渊明看到的桃花源,或许就是这样。
过了一段时间,饭菜终于准备妥当,酒香菜香桃花香,闻着便让人食欲大开。田宗老来请我,但见阿三昏睡在我怀中,他笑了笑,对连道真说:“让人取了酒菜来这好了,不用动。”
连道真点点头,说:“劳烦宗老了。”
田宗老笑了声,随后带着几个人,端了许多菜,又特意扛来了整整一坛酒,放下三个酒碗。
田宗老坐在地上,然后示意连道真也坐下,他端起一碗酒递给连道真,又端起一碗递给我,说:“你们虽来自山外,但眼下桃花源快没了,倒也不用分的那么清楚。今日我们开怀畅饮,别的话不多说,但有一句,必须得讲个清楚。”
田宗老看向连道真,说:“我们这些人,是不会离开桃花源的,你身为桃花山人,虽不是真正的山里人,但终究将你养大。过往我们是有些无礼,因此恩也罢,仇也罢,就此抵了。至于秋原那小子”
连道真端着酒,主动与他碰了一下,淡然道:“先干为敬。”
他说罢,举起碗,一口饮尽,然后轻轻放下。田宗老看着他空空如也的酒碗,良久后呵呵一笑,说:“也罢,喝!”
一碗酒,一口干。
仿佛这四十余年的所有,都随着酒水入了肚,化了气,散余香,却再不会有了。
田宗老起身要去倒酒,连道真伸手示意他不要动,然后散出了一片青光。这光微微凹陷,像是一个勺子,也不见连道真有何动作,这青光勺便舀出酒来倒入碗中。
两碗酒满,连道真给田宗老端起一碗,然后自己也端起来。他脸色平静,目光坚定,说:“桃花源不在,桃花山人依然在,敬宗老,一路走好。”
一碗酒,再次下肚,待连道真放下酒碗,田宗老脸上除了笑,还多出了一些复杂之情。他笑着摇头,说:“四十年,四十年啊敬桃花山人!”
他扬起脖子,将碗中酒饮尽。我始终没喝,因为这气氛有些微妙。我很好奇,田宗老重复了两遍“四十年”,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感慨四十年的相处?还是感叹四十年,才真正懂了一个人。
连道真又舀出两碗酒,这一次,他端着酒站起来,遥遥冲在场的所有人高举,说:“此行,走好!”
山里人都在沉默,田宗老也在沉默,连道真举着酒碗,一动未动。过了一会,田宗老端着碗站起来,他遥望四周,面容肃穆,高声说:“敬!桃花源!”
现场沉默数秒后,忽然爆发一阵呐喊:“敬!桃花源!”
这声音充满狂热,拥有让人无法理解的情绪在其中。很多人都红了眼眶,当连道真和田宗老带头喝下碗中酒后,所有人齐齐饮尽。
连道真放下酒碗,他转过身,冲着那棵参天古树的方向望了几秒,然后缓缓跪下。那一向高傲的头颅,此时也深深的垂下,砰一声响,那是他磕出的一个响头。
田宗老和所有的山里人,站在那,看着连道真一声,一声,又一声。九个响头磕完,又过了几秒,连道真才将低垂的头抬起,并从地上站直了身子。
他转过身,看向四周的山里人,说:“我是连道真。”
“从前是,往后也是。”
“我是连道真。”
“也是桃花源。”
连道真说着,拱起手,冲众人施礼。田宗老面色复杂,又很是欣慰。过了一会,他对着连道真拱手,低头弯腰施礼,大声说:“见过桃花山人连道真。”
众人齐齐弯腰,大声喊:“见过桃花山人连道真!”阵厅他技。
这一幕,是壮观而严肃的。
那声音,早桃花源中回荡,久久不散。
我想,这可能是连道真一生中,最渴望见到的一幕。
我为他激动,也为他自豪!
一碗一碗桃花酿下肚,每个人都醉了。他们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却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没人伤心,没人难过。这些千年不变的石头,真正学会了什么是放开。
田宗老喝了很多,六碗酒,让他几乎晕倒在地。连道真在其体内打入一道木行之力,待他清醒一些后,拱手说:“宗老,我打算将桃花源的术法传扬出去,不知是否可行。”
田宗老虽然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