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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锦城的情形不同于她和季兰绮,季萱那种长辈不过是个摆设。
关锦城与季兰绮也不同于简让和她,简让是二十好几岁的人,在故国都已没有至亲,来这里凡事只需知会景林一声;她则是两世为人的灵魂,儿女情长只需弄清楚彼此的心迹,别的都不需在乎。
关锦城温声答道:“不瞒夫人,我对令妹一见倾心,并没隐瞒双亲,来中部之前,便曾赶回家中当面禀明。家父家母得知令妹是归云客栈的管事,双手赞成,问我能否尽快上门提亲。只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我对令妹的情况所知不多,令妹的养母前些日子又已离开,您则是刚与简公子成亲,急着提亲的话,反倒担心会让夫人与令妹为难。眼下我是想,等到令妹不反对的时候,我再请双亲出面请人保媒。”
说的都是实情,换了谁,在前一段日子,怕是也不知道为季兰绮做主的是景先生、季萱还是她这个姐姐。钟离妩眼里笑意更浓,“眼下我是想,万事随缘,不会帮你,可也不会从中作梗。”
关锦城的笑容有了年轻人的飞扬、璀璨,“多谢夫人。之前这些日子,我也隐约品出了夫人这用意,眼下你亲口说出,愈发心安。”
如果钟离妩有意从中作梗,他和他的小厮都别想进这道门。
钟离妩莞尔一笑。眼前人的笑容是因发自心底的喜悦而生,这样看来,对兰绮是真心实意。
两人又寒暄几句,关锦城道辞离去。
钟离妩看看天色,转去小厨房,选出晚间用得到的食材,和丫鬟一起动手准备好。做菜真正费工夫的,就是事前的准备,下蒸、炒、煮倒是用不了多久。
关锦城送来的小马驹,她并不急着看,想等明日和兰绮一同去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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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宅。
傅先生坐在主位,下手左边坐着余夫人、余洪飞,右手边坐着柯明成、邢老太爷。
看到简让步调悠闲地进门来,傅先生立刻起身,微微一笑,“别人都不愿意蹚这浑水,我思来想去,只你是真正的局外人,看待事情会更清楚,便命人去请你前来。”
简让一笑,“先生言重了,横竖我也无事,便来看看。倒是担心能力不济,帮不上忙。”
“能来就好,有这份心就好。”
余夫人与余洪飞相形起身,与简让见礼之后,便相形把位置让出来,坐到了别处。
简让做表面功夫推辞两句,便顺势落座,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柯明成、邢老太爷。
柯明成身量不高,身形精瘦,眸色深沉。
邢老太爷已年过六旬,须发花白,但是气色很好,双眼神光充足。他身形很是魁梧,一双大手像蒲扇似的。
傅先生把情形简略地告知了简让,与杜衡先前说的一致,末了无奈地道:“余夫人、余公子不欲将余老板的遗书拿给别人看,怎么想都觉得没必要。可是柯老板、邢老太爷觉得遗书中提到了自己,就该亲眼看看。因着他们之前并没什么来往,打心底不相信余老板会留下那样的话,甚至于,怀疑余老板的遗书是别人伪造的。”
遗书当然是伪造的,是阿妩让水苏写的。余老板很惜命,他恐怕到现在还在垂死挣扎,不想死。
不待简让说话,余夫人已将话头接了过去:“柯老板和邢老太爷的话实在是叫我们母子愤懑。遗书是不是伪造的,就算我们分辨不出,傅先生还分辨不出么?二位这样的言语,到底是在怀疑谁?”
“正是这个道理。”余洪飞道,“家父忽然离世,我与母亲本就万般悲痛,不愿意相信。不为此,也不会请傅先生当即辨认遗书是真是假。傅先生的话,我们不会怀疑,如今在怀疑的,倒是二位的居心。你们在这种时候赶来,不为吊唁,却说出这般让人愤慨的话,到底是何用意?!”
母子一条心,说的话都是合情合理。因何而起,简让能想到。余老板不论是怎样的情形,母子两个都想为了彼此息事宁人,过安生日子。
柯明成沉吟道:“我与邢老太爷听说那封信里提到我们,都是一头雾水。你们是余家人,自然最是清楚,这些年来,我们与余老板的来往甚少,偶尔不过是相互到名下的产业给彼此捧捧场。可是人们都说,余老板在遗书里提到,让你们不要与我们来往——这一节落在别人眼里,他们会作何想法?怀疑我们逼迫得余老板自尽都在情理之中吧?如此一来,我们还如何在岛上立足?我们来这一趟,难道不应该么?”
他这番话,其实是说给简让听的,之前早已说过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