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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她轻轻一笑。可是他的笑那么僵硬,那么难看,以至于她的眼泪怎么也收不回。他说,“对不起,梳楼,对不起。”
她看着他黯然的样子,只是哭的更厉害了。
秋烯焰看着她,终于出去了。
梳楼觉得世界都颠覆过来。他出去了,多少次看过他的背影,唯有这一次,她觉得他再也回不来了。她觉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将自己蜷缩成球一样,闭着眼睛觉得她不再有什么思想,宛如一个死人。
可是不久秋烯焰回来了。他轻轻走到她身旁,凑近她的脸去看她是否睡着了。他的唇印落在她的唇上,吓得她突然伸手来推。“别碰我,求……求你。”
他抓住她的手,让她的手落在他脸庞。“是我,梳楼,是我。”
梳楼怔怔看着他,她说,“秋烯焰……秋烯焰……我是不是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你是不是,不会再让我和你住一起了?”曾经顾盼间便能醉人的眼眸突然黯然了,含着泪望着他。
她曾经是多么骄傲地跳着舞啊。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在那么多的人的注目下,带着轻视苍生的笑容,像九天玄女一般舞动。那个时候,她多么快乐?
她那么保守的女孩子,裹着浴巾都不敢出浴室的她该怎么承受?
他摇了摇头。“不是说好了,做我的妻子么?”
梳楼说,“我不配了。”然后她笑着摇了摇头,“可是我不配了。我……脏……”她将身体蜷曲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秋烯焰将被子掀开,轻轻抱起她。“乱讲。”他将她抱进浴室,动作温柔的将她放进浴缸里。小心的为她洗头发。她的头发又黑又直,像黑色的缎子一般好看。他为她小心地擦洗着脸颊,脖颈……末了,他用毛巾将她擦干,说,“这样就好了。”用浴巾将她裹好,他将她抱到他的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一切都会过去的。”
梳楼看着这张怎么看都不会倦的脸,像个孩子似的点点头。他熄了灯,将门关好。梳楼听到洗衣机的声音,一直在不停地转动,嗡嗡的响。后来她听到秋烯焰在阳台晒衣服,之后似乎就睡在客厅了。再后来,秋烯焰似乎打开了电视机,虽然他放的声音很小,可是她还是听到他不停地换台。后来是楼下不知谁家的孩子半夜醒来哭了,哄了许久才终于安静下来。再后来似乎听到尖叫声,再后来是救护车的声音,最后,梳楼听到秋烯焰的闹钟响了,她一看,已经六点半了。
秋烯焰叮嘱她记得吃早餐之后就出门去了。
梳楼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望着房门,良久都没有动,昔日里的目光虽谈不上炯炯有神如今却是带了几分呆滞。她缩在被窝里,因一夜不成眠,眼下已有额些黑眼圈。这是秋烯焰的房间,处处都是他清淡的味道。他让她住在这里,似乎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觉得安全。
可惜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是真正安全的。
她苦苦一笑,转身将背对着房门口,眼泪却突然又落了下来。他说,“即使为了我,也别做傻事。”门缝透出的光亮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那时的身影,比当年站在冬日寒风凛冽的六楼更加孤独。
电话响了又响。梳楼倦倦起身,像鬼魅一样走到客厅。嘴唇有些干涩,声音里也有些倦意。“喂——”
“早餐我放在桌上了。”
梳楼木讷地点了点头。“嗯。”对方都没说话,她又加了一句,“放心。”
秋烯焰听到声音,终于走下楼。他的目光比以往更加深沉,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蕴藏者无穷的力量,一种随时将人湮灭的力量。
医院的病房里充斥着各种药物的味道。初煊正在看一张报纸,似乎看的也心烦意乱。就在她放下报纸的时候,秋烯焰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对着微笑,“你来了。”那表情,就像等到丈夫回家吃饭的妻子。
秋烯焰默默坐在她床边,并没有看她,只是望着窗外灰暗的天空。这个冬天,不知道为什么,异常寒冷。
初煊看着他的背影,说,“护士说,我的腿伤的不深,很快就会好。昨天晚上,还有个护士姐姐很热心地给我削了又大又红的苹果。不过我发现医院的晚上就是不一样啊,气氛特别的恐怖。我昨晚夜里醒过来额,居然听到走廊里有说话的声音……”
“你真的不会后悔么。”秋烯焰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她的脸上。那样深不可测,她怔了半晌,才恢复额平常的笑容,酒窝浅浅。“后悔什么?”
秋烯焰无奈地起身。他来找她有什么用?打她么?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