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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巴家里有一百余头奶牛。在正式放牧的头天,他让我先学会骑马,因为牛有时发疯跑起来是很快的,必须用马才能撵上截住。在执缰驰骋之前,桑巴教我如何跟马儿套近乎,比如给它梳理鬃毛,抚弄脑门儿,喂它吃草料、饮水等等。
这些准备工作做完后,桑巴才让我跨上马鞍。哪知这马甚是欺人,我还没完全坐稳,它就咬着马嚼子没命价的狂奔,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拽也毫不济事。要命是的是,不远处就是一个斜坡,马儿奔跑的速度更是疾速无伦。迎风掠来的寒风犹如刀片,把我的脸颊刮得隐隐生痛。古人用“势如骑虎”来形容处境危急,其实“势如骑马”也够你受的。没奈何,我只得死死攥住缰绳,低伏在马背上。耳畔只听得呼呼风声,骑在马背上,我恍然以为自己回到了“咸阳游侠多少年”、“系马高楼垂柳边”的古代。
可这是狂奔中的疯马,不是被系住的马儿!我额头冷汗直冒,但转眼就被风刀刮走。在冷汗第N次冒出来的时候,我大声惊呼——前面有一个草堀仑(草堀仑就是防火道,是草原防火用的),大约有3米宽,深度约有2米出外。我登时傻住,心想这回可彻底玩完了。我的脑子里飞快地浮现出老爸老妈、桃花、杨晓、斯格巴娜、苏妮亚等人的音容笑貌,难道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能跟她们见面了?
想到至今音讯全无的桃花,我实在心有不甘!我他妈的真不想死啊!记得刘德华在一部电影里说过,说他还没有结过婚,还不想死。我也没结过婚,虽谈不上冰清玉洁一尘不染,但无论如何,也没有好好活人呢!想到刘德华,我忽然想起当年的刘皇叔,他马跃檀溪,靠的是运气,我老灭何不也碰碰运气呢!这么想着,我就两腿并拢,在马肚上狠狠一夹。想不到的是,这马跟一些孙子挺像,脾气很大,本事也很大,只听飕的一声,居然腾空而起,跃至对面。这时如果你在附近看到,一定会以为我是人马合一,战神再现,从而震天价地喝彩;事实上,我当时都尿裤子了。
平安得到彼岸,我还没来得及喜极而泣,祸事倒是接踵而来。原来马在腾跃的过程中,马肚子会猛然收缩,这么一收,马鞍就滑到马脖子的部位,马吃重低头,就把我给摔下来了。我尚未尘埃落定,马儿居然从我头上跃了过去,将主人桑巴赠我的一顶皮帽生生踢飞。我这一惊确实非小,如果运气坏些,马蹄踩在我的头颅之上,那今天恐怕就要成为蹄下冤魂。东汉有件著名的青铜器,叫做马踏飞燕,是永世留芳的艺术瑰宝;如果马踏老灭,算什么回事,谁知道?谁记得?谁在乎?
很多时候,其实没人在乎你,是我们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所以活得累。人啊,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也不能太把自己不当回事儿,这样才算成熟吧!
当然,我知道桃花一定在乎我的。
摔下马背之后,我手里仍然紧紧拽着缰绳。我不能让马儿跑了,那样我就无法向桑巴交待。此外,我今天一定要打败马儿,不能让马儿打败我,因为我要骑在马背之上去寻找我的桃花,那样肯定会事半功倍,比徒步行走更有见效。早一秒钟见到她,也是好的……
如狼似虎续集(010)
我紧拽缰绳,任由马儿拖着我在草地上奔跑。这时已是隆冬,草原远非春夏之交那般水丰草茂,所过之处,多有裸露的沙砾,或者被冻得坚硬的牲畜之粪,像石头般碰撞你的身体……我苦苦支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失控的小船,颠扑在苦多乐少的命运之海。忽地想起东坡学士的一首诗: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事业,黄州儋州惠州。
我暗叹一口气,把后面两句篡改为:问我平生所爱,桃花桃花桃花!
这般胡思乱想,那马又跃过一条草堀仑,跌得我头昏脑胀,四肢锐痛,仿佛经历一场车裂之刑。迷迷糊糊中,我看到桑巴骑着一马黄马朝这边疾驰而来,还看到黄毛丫头健步如飞,紧紧随在马蹄之后……
那天我受伤不轻,桑巴问需不需去盟里的医院看病,我摇头拒绝了。桑巴竖起大拇指,称赞我的勇敢,他说:看起来,你斯斯文文,像个读书人,没想到骨子里这么硬朗——好好磨练吧小伙子,如果你在草原上是条打不垮的汉子,那么无论以后走到那里,你都会是一条汉子。
我勉强地笑了笑。
桑巴看我很是坚强,既肯死命保护他的财产,又不肯花他的钱去医院,十分的满意,主动提高了我的工资。第二天,他就安排我跟一个名叫宝来的布力亚特青年一起出去放牧。他说: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像你这样的新手,刚开始只能打打杂,做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