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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房间布置稍微有了一些变化。下午,七七吩咐楠竹让人把娘家送来的几个小家具安置进来。有一对紫檀小凳子,外面套着镶着淡蓝色花边的鹅黄绸套,梳妆台旁边放了一个不到一米高的纯银小柜子,是四哥至行从云南买来的,小柜子有五格抽屉,刚好可以放点轻薄衣服。外屋靠窗的矮几上,多了一个紫色的琉璃小花瓶,插着一束鸭拓草,发出淡淡幽香。
进了屋,静渊不声不响脱着外衣,把衣服挂在衣架上。
七七见他依旧冷着个脸,便再也忍不住,轻声道:“我知道你因为什么不高兴,不就是六口盐井嘛,爹又没有说不给你。”
他怔了怔,忍不住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是一丝怒气,只是这丝怒气一闪而过,随后又重回波澜不惊的冷静。
七七心里失笑,觉得这个家伙真是倔得可以,难不成一辈子不和我说话不成?她的脾气也上来了,便轻轻哼了一声。
静渊却忽然冷冷地道:“你哼什么?”
七七心想,我跟你说半天话,你一句也不回我,我是什么人,你想理就理,不想理就撂一边?索性又哼了一声,顺手把手上那小提包拿起,径自走过他朝里屋走去。
身后脚步急促,手一痛,静渊一把将她抓了过来,语气依旧是冷冷的:“我问你,你哼什么?”
七七被他拧得手似乎都快碎了,见他眼神里隐隐闪着一丝凶狠,她本也是个倔强的人,便索性跟他杠上了,只把头侧向一边,咬着牙,强忍着疼不说话。
她这副样子在静渊看来,却是满脸的骄横,他冷笑道:“你真以为你可以在我面前耍横吗?”
七七哑然失笑,心道:“也不过我有了几口盐井而已,你犯不着受这么大刺激。”她固然胆大,却还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但脸上神色已然有所显露。静渊看在眼里,觉得她那双任性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嘲讽和挑衅,心下大怒,手上力道不禁加重。七七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使尽全力挣脱,他却不放,只轻轻笑着看她挣扎。
七七总算忍不住道:“你把我弄痛了!别开玩笑了。”
他终是不忍心,见她涨红了脸,怕真把她伤了,便放开了手。手刚一松,七七却还依旧用力挣扎着,一个吃力不准,人便往一侧倒去。还好她人机灵,赶紧扶住一旁的衣柜,饶是这样,却仍撞翻了一个方凳,大腿上被凳角磕得一阵剧痛,手上提包“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里头的粉盒、口红,还有用手绢裹着的罗飞送的香水,都散了出来。
静渊暗暗失悔,忙快步过来,伸手欲扶。七七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把他手一推,怒道:“你不用这么装模作样!”
静渊见到她细白的手腕,已被自己箍出深色红印,半晌作声不得。
七七忍着痛,蹲下身子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东西,拾起那瓶香水,用手掸了掸灰尘,仔细检查瓶子,见没有裂痕,方长长松了口气。
静渊见她珍视的模样,瞟了一眼那香水瓶子,心中狐疑,忍不住问:“谁给你的?”
七七脸一红,没有回答,捧着散落的物事慢慢站了起来,想把它们放到桌子上。静渊却猛然走过来,一把抢过那瓶香水,拿到眼前一看,已知此物绝非清河能买到的物品,略一思忖,心中顿时敞亮,冷笑道:“哦,原来是那佣人给的,我当是什么宝贵玩意。”
七七急道:“你不要胡说八道,这是我二哥给我的。”
静渊拿着香水瓶,用那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上面的金色小字,懒洋洋地说:“你二哥?你军队里的那二哥?他上哪里去搞的这种洋泾浜的玩意?上海?扬州?还是他那一毛不拔、连军费还要你老爹孝敬的金堂县?”
七七知道他已经知晓,便再也瞒他不过,到了这个地步,跟他着急也没有用。便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把那些摔出来的东西一一放回提包里,淡淡的道:“那你待怎么样吧。”
静渊笑道:“我待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要把它扔了!”手一扬,便要把香水瓶摔到地上。
七七轻轻一声惊呼,奔了过来,右手伸出,要从他手里夺回香水,静渊一把将她的手扭在腰后,把她的脸扳过来朝向他,强迫她看着他。
七七从来未曾想过,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这么一张温润如玉的脸,这么一双俊朗清秀的眼睛,竟然也会有如此狰狞的时候。
她的心里响起了三妹的话:“姑爷人看着好好的,却让人害怕。”
她心中升起一股恐惧,不是怕他,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