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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应当属于后者,从不轻易违背自己做事的原则。
比如说从不施舍财务。
施舍,是的,我不喜欢这个词。
没有单方面的付出与得到,情感或者物质上都是如此。
还清欠债容易,还清人情却难。
当一个人通过所谓的施舍来标榜他的慷慨时,谁也不知道他在向周围的人索取什么代价。
他的善举、他的慈悲、他的同情,将换取怎样的回报。
我其实并不想故意刁难这个乖巧伶俐的小乞丐,也不相信可以从他身上可以得到比那只有着裂口的钵盂更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这样做,对他对我都有好处。
我提出的条件对他来说就对算不上苛刻,不,应该算是公道才对。
这顿饭对他来说绝非不劳而获,对我来说也不算施舍。
如此一来,我们两清了,无论从财物还是情感上,他不需要对我感到亏欠,而我也不需要因为放弃了自己做事的原则而感到自责。
没有人因为你是弱者而同情你,或者正是因为你是弱者,在此生存就付出更多的努力!
他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动筷子。
那孩子的眼睛,犹如月下湖泊一般,安静而灵动;看不到一丝贪婪。
你不回答,那我就当作你同意了。我抽出竹筒里的筷子递了过去。
他双手接过筷子,把随身带着的那只钵盂中的油饼夹放在面前的餐碟上,然后将面前的菜逐一拨一些到钵盂中,然后将钵盂放在一边,这才开始吃碗碟里剩下的饭菜。
我在一边不发一言,看着他十分笨拙地用筷子将盘中的菜肴夹到自己的餐碟内,然后狼吞虎咽。
望着面前的稚嫩的面孔,莫名的轻松感犹如某种长势旺盛的藤蔓植物,迅速爬满了心中的缝隙。
童年的美好的回忆就像小时候藏在墙壁缝隙里的糖瓜,一旦长大,就再也无法将手伸进里面掏取。
面对曾经拥有如此简单和纯粹的快乐,只能远远的观望。
人生就是这样,一旦长大,生命开始变得残缺和不圆满。
值得厌恶的是这喧嚣浮躁的凡尘、奢靡颓败的太平盛世,未受世俗污染的孩子才是希望,他们有本应属于自己幸福,与大人们贪婪的欲望格格不入。
干瘦黝黑的少年吃得津津有味,健康而旺盛的食欲,轻松畅快的表情,脸上有大片阳光。
看着他,仿佛看着童年的自己,不禁唏嘘,一点点小事就可以让自己心头鹿撞、激荡不已的时光已经一去不返。
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啊。
呷一口酒,视线穿过流云芜草的正门,穿过舒缓的人流然后集中在街角的一个人影身上。
直觉使然,我对于周围环境中的某些细节向来都保有敏感,隐退江湖这么多年以后,这种敏锐非但没有丝毫的减退,反而呈现变本加厉趋势。
目光,是的,我可以感觉到来自那个方向审视的目光。
没有杀气,亦没有想象中的敌意。
那目光是坦荡的,包含着些许肆无忌惮的关切,乃至于和我四目相对时,也只是稍作收敛了一些。
不能确定那目光究竟是射向我、同桌的小乞丐还是桌上简单到算不上丰盛饭菜。
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但不管目光是否是温柔无害,是否只是出于某个偶然经过的人对于这顿特殊餐宴的好奇,我都不喜欢。
这种被陌生人审视的感受让我深深厌恶。
目光的主人是一个男子,由于距离的原因,只能看清楚面部的大致的轮廓,一半脸都隐在长长的头发下,下巴上有大片胡须碴。
敞胸穿一件退了色的湛蓝短袄,腰间系一条粗大的麻绳,下着一条打满了各种颜色的补丁的长裤,因为裤腿长度不够,脚踝和一节小腿都露在外面,一双蒙了厚厚尘土半旧的布鞋似乎不合脚的尺码;被懒散的拖在脚上。
男人依靠墙根站着,手执一根翠绿色长竿,晶莹剔透,竿上似有竹节状的纹理,却非竹木的质地,一条宽大的布褡裢从后背一直搭挂到胸前,可以数清上面有九个口袋。
这身装扮,无疑是一个乞丐了。
但从他的神态,却流露一种落拓洒脱的豪迈之气,丝毫不似寻常乞丐那般低俗卑贱、嬉皮笑脸。
依照丐帮的规制,能背九袋布褡裢的人,恐怕最低也是个长老了。
大大小小的疑虑和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