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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地警告:“弄坏了你不但得赔,还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注意点好不好?这可不是你的地盘,是我的。明白吗?” 当夜无话,除了公子白和啸月竞赛似的呼噜声。翌日清晨,丁师姐开着车载着刘师兄田师姐来公子白的楼下接他。共乘一辆丰田轿车的四个人,都毕业与公子白就读的大学,他们在一起就是传说中横行所内、横扫猪坛(一种叫拱猪的扑克游戏)、席卷餐桌的恐怖组合“猪队四人组”。他们的车来到出城的路口后,与所内同事开的其他四辆车合在一起,随着钱主任一个人开的红旗车浩浩荡荡地开往五里堡。 虽然大白天恶鬼闹事的几率很小,公子白还是小心谨慎地戒备了一路。平安到达五里堡村后,钱主任出面和村长讲明来意,村里的广播喇叭就响起来了。“村民同志们,村民同志们!现在广播通知,现在广播通知。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律师事务所到我村开展法律下乡活动,义务为村民解答各种法律问题。各家各户,有不明白的,赶快趁这个机会问。有问题要问的村民,请到碾道儿,律师同志们在那里为人民服务。下面再播送一遍……” 村长以为,全都是乡里乡亲的,几十年来,无论谁家和谁家有纠纷都是长辈亲友出面说合一下就完事了,谁家也没打过官司,谁也不会去找律师。钱主任跟赵村长想的差不多,但他相信律师们在这个时机进村一定会有村民来咨询土地征用和房屋拆迁的事,而且开始的时候来咨询的一定很少,为此他做了长期奋战的打算,在他的计划里如果在五里堡蹲三天能取得预期的效果就是非常大的成功。 等二十几个律师在常委会的院里停好了车,拿着条幅标语,抬着桌椅板凳赶到碾道儿的时候,全村男女老少几乎都等在那里了。赵村长张着大嘴发呆,钱主任可乐坏了,赶紧指挥律师们摆开桌椅条幅开始工作,然后让随行的两个记者来了个现场实录。 自从征地拆迁的消息传到五里堡后,五里堡人茶余饭后议论的都是这件事。头两天,上级领导来宣传政策、安抚群众,可是面对村民提出的问题他们都是支支吾吾的回答,不是用套话就是用官话,总之没有一句实在话。对此村民们不满情绪高涨,反应强烈。村民们正为这不清不楚、没着没落的事犯愁呢,就听说有律师来义务咨询。律师,村民在电视里都看过,在法庭上侃侃而谈,专门为人辩护的形象甚是光辉。五里堡村村民从来没和谁打过官司,只看过电视里的律师,真的、活的律师还没见过。虽然没见过真的、活的律师,但律师是干什么的他们非常清楚。律师能帮人打官司,他们懂法,他们不是政府,也不是开发商,他们不能决定什么,却知道很多老百姓不知道的事。五里堡村的村民听说来的懂法的律师,全都出来开眼界,最重要的是要问一问他们的地和房子的事该怎么办? 律师们刚在大碾盘前面摆好桌椅,身子还没坐稳,钱主任精心准备了一个晚上的开场白还没来得及出口,等急了的村民就围了上来。除去钱主任外的二十名律师,平均每人要应付21。36张嘴的提问,场面是既火暴又混乱。 律师们虽然有坚实的法律基础和良好的心理素质,而且个个是身经百辩的老手,对村民们的问话方式也是头大无比。同一个村民对同一个问题,要问上两到三个律师,而且律师的答案要惊人的一致才能让他心里踏实,如果中途有一个律师的说法有变动,即使是与其他律师表达的意思相同,他也要重复地问下去,直到他自己认为满意。不同的村民问了同一个问题后,还要再相互交流一下,如果发现有那句话对不上碴儿,他们就要回去重新问过。同一个村民对不同的问题,不是一次问完,而是想起哪个问哪个,本来以为解答完了,没一会儿工夫转一圈他又回来问别的了。这样一来,每个律师就不是单单应付21。36张嘴,而是不停地对每一个村民重复几个同样的问题。 这哪成啊?别说侦察情况了,连喘口气、抽根烟的时间都没有啊!看到旁边的师兄师姐投过来要杀人的目光,公子白赶紧抽身出去找钱主任商量对策,因为他已经向师兄师姐坦白到五里堡来普法是他的主意。师兄师姐们本来是憧憬着山野漫步、农家美食、拱猪大战一系列休闲娱乐项目,可现在分明是比拼内力的口水战,公子白要是不想办法摆平,这些知道内情的师兄师姐一定会设计他的,被律师合伙整蛊的滋味公子白是深有体会的。 跟钱主任和赵村长交谈了几句后,公子白挤过人群,来到大碾盘的中央,站定后扯着嗓子喊:“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公子白这一喊,律师和村民全都回头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律师们想,小白这两句真及时,总算可以歇一歇,喝口水了。村民则想,这个年轻的小律师,站在村长讲话的位置上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