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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赀笑道:“彭卿的主意可刁钻,子善,你以为如何?”
子元道:“臣弟以为甚妙。陈、蔡诸国虽善骑射,奈何最怕湿热天气,尤其不善泥潭混战。加之宋自顾不暇,齐鲁僵持不下,我军若突袭,蔡恐难应战。”子元说罢,恋恋不舍偷看了一眼妫翟才罢。
熊赀转头问妫翟:“元妃以为如何?”
妫翟道:“齐鲁气势渐长,大王也该叫人瞧瞧咱们的长进。臣妾无所求,只求大王伐蔡,若生擒蔡侯,要将他掳至我国。”
熊赀道:“这回不能便宜他,煮了他当下酒菜,犒赏将士们!”
妫翟道:“大王明知杀了蔡献舞只能使诸侯议论沸反,故意逗笑臣妾。不过,臣妾以为,杀了蔡侯更是便宜了他,莫如将其囚禁于楚,不使其归国。诸侯不敢妄议,陈、蔡、宋也不敢再妄动。”
熊赀戏谑道:“好极!寡人要是真的做到了,元妃予以什么打赏?”
妫翟红脸,嗔道:“大王,您在议政殿议事呢!”
熊赀狡黠一笑,又正色道:“子善,寡人命你领左军,彭卿领右军,这回要打个漂亮仗,让蔡侯输得心服口服,过一个舒心年。去叫太史来卜个好日子。”
妫翟看着熊赀红光满面,心里长舒一口气,好你个蔡献舞,这会让你好好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熊赀点齐三军,分派任务并庄重宣布,他御驾亲征期间,国政要务由妫翟主理,苋喜与鬻权协理。妫翟接过熊赀授予的半边凤印,心突突直跳,这小巧的玉符压在手里如同一座大山,半点不轻松。
阎敖听大王将国政要务交由妫翟主理,再不敢乱看,一向多话的他领命之后,一刻不敢逗留,匆匆退下往申县去了。
雪后初晴,蔡都内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晕。天气还冷,但冰雪消融,蔡夫人妫雉还是很期盼着度过一个晴朗的春节。她拉着两个儿子去给丈夫献舞请安,预备在宫内提前预备过节的打赏和送给诸侯亲戚们的礼物。妫雉喜气洋洋,虽然对妫翟的那桩公案有些怨憎,憎恨因为息夫人的背信弃义让丈夫险些回不了国,但更多的是暗自庆幸,献舞败仗之后再没有去过一次望河楼,把琴棋都砸了,蔡都所有苑囿再难看见合欢与梧桐的影子。献舞对她不再是冷冷淡淡,也愿意听她说话,甚至偶尔还逗逗孩子对她报以笑脸了。
妫雉进了正殿,还没来得及问候,就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气氛凝重。丈夫满面纠结,与政要大员谈论着什么大事情,言语之间夹杂着兵车等字眼。妫雉在风中打了个寒战,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冷的天,又挨着年关,谁会想着要打仗呢?何况,不曾听丈夫说结怨于谁,即便是与邾国国主闹了不愉快,以邾国之力并不能来犯。妫雉想不透,不敢打搅献舞,只带着孩子退下。
“母亲,为何又不给父王请安了呢?”妫雉长子不明白所以。
“你父王有要事相商,我们不要妨碍他。”妫雉牵着儿子们回了内殿,却不时回头望一望,心里牵挂不下。
天已经黑了,妫雉食难下咽,忙派侍婢去正殿问大王的情形,得来的消息令她差点晕过去:“什么?楚王要给妫翟报仇攻打蔡国?大过年的,灭了息国现在竟然欺侮到咱们蔡国头上了。大王怎么样了?”
“大王已经亲自领兵,南下莘地微遏关,与楚对峙。”
“你速速再去打探,一有消息即刻赶来告知本宫。”
北风在黑夜里呼啸而过,山头的野风怒号,天上的寒星格外醒目。熊赀穿着盔甲,站在阵前,向献舞发出挑战。
“熊赀,蔡与楚无怨无仇,为何兴兵犯我?”献舞也不甘示弱,拿着长兄蔡桓王留下的雪芒剑,严阵以待。
“仇和怨是最简易的东西,即便没有,要寻些出来也不难,不然齐公为何灭遂?”熊赀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征伐是第一位的,听这问话哈哈一笑,“寡人想着你这把佩剑还不错,想借来把玩几日。”
“熊赀,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存心寻衅!哼,一个老头想要取蔡侯剑,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献舞雄心满怀,不信已五十出头的熊赀能敌得过年轻锐气的他。
熊赀也不怯懦,佩剑出鞘,借半尺星光,放马与蔡献舞周旋。蔡献舞由王兄教导成长,自幼受教严格,能文能武,将剑挥舞得如行云流水,并不让熊赀半分。熊赀剑法如其性格,阳刚霸道,招招狠辣,根本没有剑法的灵动飘逸,但直指要害。献舞虽略占上风,赢得也不轻松。但熊赀毕竟比献舞要年长不少,又到了五十岁开外,招数虽然不输气力却输了。二人交战了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