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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毕竟是神,他不敢太过鲁莽;在疫神门口唤了好几声,却没得到回应。
没法子,裴德壮起胆,去敲门。
他的敲门的音量从如同情人耳语到新婚燕尔一直到如同结婚三十年,房中依然一片沉寂,毫无动静。
裴德奇了,再怎么说,神祇也不可能睡得这般吧?
裴德心里火烧火燎,也顾不得许多,一脚踹开门,直冲进去,床上空无一人,裴德转了两圈,整个卧室,空无一人。
想了想,他只好一转身往元觞处跑;不论如何,他需要一个帮手,一点意见。
等他看到那空空的木桶的时候,裴德头都懵了!
人呢?人呢?
怎么一个都没有了?!
他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各个房间之间穿来窜去,别说人了,一根头发都没找着。
他慢慢开始觉得恐惧起来。
在山洞之中,本就极为安静。只有流水微弱的声响以及时不时从钟乳石上滴水的啪嗒一声,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裴德的声音。
他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回荡,到最后,那忽近忽远的回音,听起来就好有别人在走动一般。
裴德每每不得不停下脚步来仔细分辨,看究竟是自己听错,还是真有别人在。渐渐地,恐惧继续攀升,他不敢再跑了,甚至不敢再去推开那些虚掩着的门。
裴德一步一步往外退,站到了栈桥上。
好安静,安静到连呼吸都会有回音。
没有元觞、没有黄悦、没有疫神之后,这个地方宛如死地。
裴德很明白,要独自留守这里,需要他拿出最坚贞的友情,最执着的信仰,最完美的决心。
因为一项也做不到,所以裴德毫不犹豫地逃了。
直到出了洞府见了阳光,裴德才呼了老大一口气。心想,这地方肯定是中邪了!看看,做什么疫神嘛,这下自己的地盘也遭瘟了!
他决定再去泉眼边捞捞,黄悦好歹是成了精了,不会这么不禁煮吧?就算不禁煮,还有医仙呢,就算只捞跟骨头,说不定也能复活什么的。
还有就是,等到晚上,看看疫神会不会突然冒出来。
要是真的啥也没等来,他也只好去跟医仙报备一声,连夜卷铺盖走人。
只不过这里到底是哪里?要如何回去?
不,丢了元觞,他怎么回得去啊!
可是回不回去,如今又有什么要紧。
突然就孑然一身的感觉,他并不是不熟悉。一家子人,突然就只剩下他自己,那感觉心里都好像被剜了一块,一大块。
大约就是那时候起,他开始养鸡这种无比吵闹的,又离不得人照顾的动物,感觉这才是个家。
从医,一塌糊涂。
写悼文,招人不待见。
但裴德也还是认认真真地做着这些事。他是不愿意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想要跟谁建立起一点稳定的联系。也不需要多亲近,但是,偶尔来看看他,或者他可以偶尔去看看别人,多好。
所以,裴德打从心里,是感激黄悦的出现。然后,才有元觞,有了其他人。
裴德带着这满腹心思,踱到了泉眼口,就着根长竹篾,开始在泉眼中耐心地翻挑,那蒸腾的水汽湿了他一头一脸,也不太在意。
过了好久,突然听得一声:“你在干嘛?”
裴德一回头,黄悦就蹲在他身边,已经化作人形,只脖子上一大圈深红的印记。
裴德一丢竹蔑,扯住黄悦的胳膊,在黄悦一片“哎哎哎”的呼痛中,给了他一个真心实意的拥抱。
黄悦都呆了,裴德还从来没有给过它这么高规格的待遇。
“你没掉进去啊!”
“搞半天你在捞我啊!”
黄悦口中,裴德得知,他是被人掳走的。
掳走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将军,黄悦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裴德头次出来的时候,黄悦正被将军压制住,蹲在崖上,眼睁睁看着裴德来去,都没法呼救。
然后,将军尾随裴德进入山洞,再然后,抱着晕厥过去的元觞出来,顺手还捞起黄悦,出了山谷一路狂奔。
可怜黄悦被搁在马背,喉头的项圈越绷越紧,他拼命挣扎也是无益,眼睁睁就要被勒死了!!!
“然后你猜怎么着?”
裴德听得渐渐有味,忙问:“将军救你了?”
“呸!他一路赶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