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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的跪到了面前,趴在床边,声音里带着哭腔,“师尊,您,您终于醒了——”
他定睛看看,床边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正是茹素。看着守在他身边因几日几夜接连照顾他顾不上休息而眼睛胀的通红的茹素,回忆一幕幕破碎的涌进他的脑海:
槐江山香艳的一幕幕还在眼前上演,他身中情毒,茹素不知情的情况下赶去救他,自己却稀里糊涂的与她行了合欢之礼——
为什么自己会在槐江山,与茹素做了那种事情——
胤川恨不得想一掌披在自己的脑门上将自己劈死过去。
一向自诩自控力强大的他,即使是在身中情毒的情况下,也决不许自己做出这般不自爱的事情。
出于对允的不信任,胤川并不打算向茹素问他是如何渡过死劫的,白泽还在九重天外,当下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白泽。他客气的向茹素道谢告辞,便想驾云回他的菁华学府,然而刚起身踏入花丛之中,忽的被茹素从后面冲过来抱住,她双眼通红,万分委屈的道,“师尊,师尊不要茹素了吗?”
他身子一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掰开茹素抱着他的手臂,冷冷的留下一句,“天女,请自重。”
当他踏进空荡荡的梨融院,面对着本该放着他床幔的地方的那块巨大的空白,心中好似有一个地方也空了下去。
他大概猜到,事情确实应该是如同他回忆里的那般,尽管他不想承认。
白泽看过胤川喜,看过胤川怒,他知胤川一向冷漠脾气不好琢磨,可却从未见过胤川如此冷若冰霜的一张脸,仿佛水蒸气也能瞬间被冻结成冰。
白泽一向自诩审时度势,懂得察言观色,然而此番站在胤川身边,却是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半月前,是天女手执一束九穗禾来求我,求我定要救你一命——”
半月前,明月夜,白泽刚要睡下,却只见茹素抱着胤川的尸身跪在白泽洞府门口,眼眶通红着对他道,“白泽上神,求你,求你救师尊一命——”
白泽虽不是最精通医理的那个,但看当时胤川的情形,若不立即用九穗禾为胤川续脉,再辅之以仙气续命,再多耽搁个半日,胤川便会魂飞魄散了。
那天瞧着茹素看着胤川的那个担心到要死的神情,白泽明白,茹素对胤川,真的是动了情。否则,也不会半夜三更的抬着胤川来求他,她一个如此瘦弱的女子,抱着胤川这么沉的尸身跋山涉水,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想都不用想。
最难的是她不曾去求她那个天君老爹。
白泽抬眼看了看胤川的神情,又小心翼翼补充了一句,“天女有心,若是当初她去求了她老爹救你,现下你能不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还是两说——”
允与胤川面和心不合早已是不争是事实,若是让允抓到胤川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机会,很可能会落井下石,打的胤川魂飞魄散。
难为茹素一个姑娘家夹在中间,一面是老爹,一面是心爱的人,左右为难。
白泽说完前因后果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抬眼观摩了一下胤川的神情,却依旧觉得如同雾里看花,看不出了所以然来。
胤川依旧沉着脸,一语不发,半晌才摆摆手示意白泽退下。
胤川不是没有怀疑过允会趁着他昏迷功力大减之际谋害他或者篡改他的记忆,重塑记忆并不难,可想抹去他的记忆并非易事,若不是趁着他经脉尽断毫无知觉之时做这件事,单凭允的能力是不可能修改他的记忆的。
白泽不会骗他。
他飞身到槐江山之中,果然在记忆的那个地方,找到了他的那张白幔竹床。他梨融院的一些物品都是他设了结界保护的,若非他自己亲自动手,没人能将他的床般至这里。
况且,他想在槐江山羽化这件事,他不曾告诉过任何人。
一日他夜间路过槐江山,发现这里的夜明花在月光的折射下会反射出五彩的荧光,美不胜收,当下开口向西山女帝讨了这个地方,想着用作自己将来的羽化圆寂之地。
他一直是个讲究的人,既然知道十五万岁时要应劫羽化,那便也要找一个他看着舒心的地方羽化才行。
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这个打算,即便是允,也不可能平白捏造出这样一段记忆。
这段太过真实的记忆。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