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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菀沁用完了后,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叫珍珠去将住在王府西南处的应大夫叫了过来。
在等待应大夫的同时,云菀沁听晴雪大概介绍了秦王府目前的人员组成情况。
府邸内,上下里外统共四十八口人,这个人数,在皇子府邸中算是少得可怜的,连稍微大些的朝臣府邸都比不上,一来因为秦王一直没有妻妾通房,这就已经大大减低了人口,别说妻妾,便是连一般朱门贵户会蓄养的家伎都没收藏几个,惟独便是有两名歌姬,还是成年后,宁熙帝被言官进言了几句,赐来王府的,无奈三爷压根就不爱听戏听小曲儿,打从进了王府就没被三爷使唤过,一直晾着像干鱼似的,但因为是上面赏赐的,也不能怠慢,两人一直在后院的一处小阁楼养着。
如今王府的老人儿有三个,从开府起便跟在秦王身边,说是左膀右臂也不为过,一个是管家高长史,一个是施遥安,一个便是那从昨儿到今天就不停闹情绪的蕊枝。
高长史是内务府出身,被派下秦王府当长史后,一直处理秦王府的内外要务和府上的账务库存,在王府中地位不容小觑。
施遥安维护秦王进出安全,蕊枝则贴身照料秦王饮食起居多年,小到穿衣脱袜,大到沐浴试毒。
亲王兵甲一般养于郊区兵营,被兵部管辖,若皇子有需要,向朝廷提出申请,待批允之后,再行挪用,这也是为了防止皇子有图谋不轨或者不臣之心,秦王的也不例外,平日基本不调用,只时而去探视一下。
听到这里,云菀沁有些释然,原来皇子的三千兵甲并没那么好用,哪里是什么一呼百应,下个指令,就一群兵士从天而降?当说书呢!朝廷和皇帝也不是傻子。
看起来,调用起来也是层层屏障和诸多苛刻,这样将兵甲与皇子建立制度,隔绝起来,就算皇子能私自调用,兵甲与皇子长年没什么接触,恐怕更亲朝廷,不会是皇子的心腹军队。
难怪秦王私下要另外养些私客。
而那应大夫,则是王府医官,皇子建立王府后,府内必须配备专属大夫,秦王府也不例外,应大夫五品职衔,出自太医院,虽年资没高长史等三人那么老,却照料秦王病情好几年,看上去也应该很得秦王信赖的,否则不会后来将他妹子选中为四婢之一,调去宫中伺候赫连贵嫔。
正在说着,应大夫过来了,在帘子外鞠躬:“王妃。”
云菀沁透过帘子,道:“应大夫进来坐。”
应大夫知道新王妃估计想了解一下三爷的身子情况,就算她不叫自己,他也想尽快找个机会同她见上一面,此刻遵照意思,进来坐下,又听云菀沁静道:“你们都下去,在外面伺候着吧。”
初夏、晴雪和珍珠三人打帘子出去了。
室内安静下来,应大夫见面前女子曲起纤细食指,在案上轻叩,语气听似轻柔,却又是透出一丝说不出的凉,骤然将室内的温度都降低了许多:“三爷的身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劳烦应大夫将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想详细了解。”
应大夫望着王妃,缓道:“三爷幼年在皇子所受伤的,王妃该知道,皇子断奶前,都是住在皇子所,由专门儿的奶娘进行哺育。彼时是皇子所的乳娘抱着他喂奶,待众人听到乳娘的惊叫,才看看见皇子在乳娘怀里不省人事,浑身青紫,幸亏姚院判当时刚为宫里贵人看过病,途径皇子所,见状连忙施针灌药,及时制住毒性蔓延,三爷方才保住一条命,事后皇上派人查过,那毒源是…”
云菀沁秀眉一耸。
“乳娘的ru头上涂过一层透明剧毒,”应大夫继续,“婴幼儿吮吸后,自然将奶水与毒一同吞下肚,皇子断奶都很晚,三爷那时年纪小,也很少吃五谷杂粮,投毒之人在食物中找不到什么机会,竟然找到那奶娘身上,那剧毒俗称傀儡散,不比鹤顶红穿肠草弱,十分顽固。因是皇子遇害,与宫里人脱不了干系,皇上秘密叫人暗查,乳娘打死不认,直说自己不知道,显然早就被收买,甘愿做替死鬼,最后并没结果,皇上也只好把乳娘处决了事。三爷虽保全一命,可残毒遍布五脏六腑,不在一处,根本无法全部找出来,如今形成了规律,每月会发作一次……姚院判想的无牙药蛇的法子,能稍稍镇住那痛楚,可毕竟也不是治本的法子,还是需要寻到解除顽毒的药才是上策。三爷建那杏园,汇集天下药材,便也是这个目的。”
顿了一顿,应大夫又看了一眼云菀沁,道:“至于那伤势的反应,不发作,与正常男子无异,每逢发作却会骨痛难忍,大汗直流,如有千虫万蚁在咬噬,叫人不得安宁,情绪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