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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知道她的意思,沉默了良久,才道:“沁儿,你刚才也说了,国法最大。杀人偿命,又遇国丧,这个案子,总得有人抵死,若不是洪氏,就是你表哥。”
这话一出,云菀沁手中茶杯一松,砰一声撞着几案。
她恍恍起身,跪在红毯上:“太子!”
“沁儿,你不求老三帮忙,能够来找孤,孤很高兴,”太子并没即刻叫她起来,“可是,孤这次只能对你抱歉。”
怎么没求三爷帮忙?只是想多个机会罢了。可没想到,竟真的这样难。
他若说不行,那就肯定是不行了。他平日调笑自若,旷达不羁,一遇正事,却比严厉的人,还要严三分。
云菀沁喉头宛如被噎着一层水雾,咽不下去吐不出。大局已定,红胭,她的红胭,难道就真的这么没了。
隔着帘子,太子见她睫上挂着泪露,眼色一敛,强站起来,走前几步,欲要打帘将她搀起来。
兰昭训见太子不顾伤势,弯腰一刹脸色一紧,似是忍着疼痛,忙支起身子:“太子爷——”
幸亏云菀沁看见,马上站了起来:“太子请坐下。”
太子收回手,轻道:“对不起。”
兰昭训心中惊讶,将儿子搂得紧紧,埋下头,只当听不见。
云菀沁勉强咽下眼泪:“太子身在高位,许多人盯着,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轻易触碰国法,我不怪太子,太子也别这样说。”却再没心情多留了,打起精神:“时辰不早,我先出宫了。”
“嗯,昭训,送秦王妃。”太子见她失望,也觉得心情颇失落,颇虚脱乏力。
兰昭训应下,抱着孝儿,与云菀沁一块儿出了颂元殿。
——
养心殿。
病榻上,宁熙帝见姚福寿回来了,将珐琅药勺丢进碗里,让妙儿端了下去。
他坐起来,眉一动:“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奴才将国舅爷叫走了,两个人应该还没说什么。”姚福寿禀道。
宁熙帝脸色松弛,却又叹了口气:“这孩子,朕低估了她的性情,为什么非要穷追不舍。”
这事儿摊在哪家都不是小事,又关系到最亲近的同胞弟弟,搁谁能不好奇?正好她跟那蒋胤又是认识的,到嘴边的话,怎么会不问。姚福寿也没说什么,只道:“皇上放心,反正秦王妃已经走了,明儿国舅就要走了。”
宁熙帝却显然未放心下来,想了想,开口:“朕也算领教那丫头了,今天走了,明天指不定还得来,就算不准她进宫,她恐怕也得在外面找个机会跟国舅碰面!——姚福寿。”
姚福寿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忙弯身:“奴才知道,马上就去安排。”
宁熙帝点点头。
姚福寿见他脸色红润了一些,试探:“皇上这些日子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噢?”
“嗯,就是从——与云少爷见面开始,皇上心情就好多了,身子受心情影响,也跟着越来越好了。”
自己身体怎样,宁熙帝自己最清楚不过,这个病,只会每况愈下,怎么会越来越好?或许只是因为心情不错,精神饱满些,看上去不如之前那么憔悴,可核子里,早就是腐了,烂了。
姚福寿迟疑了一下,又低声道:“其实,便是叫秦王妃知道也没什么关系。老奴说个逾矩的话,皇上若是这样抬爱怜惜云少爷,这会儿就算……就算将那云少爷正名,也不无不可。若是往日,便是云少爷进了宫,皇上也不能时刻分心照顾,只怕云少爷在后宫生存艰难,得不到好对待,还怕遭了人荼毒……可如今,皇后没了,太后就算有异议,叫人去劝劝,也就好了,两个主位若都无反对之音,其他娘娘们更是不敢说什么……眼下,倒是个好机会。如此一来,倒也能名正言顺,不用这般私下……”
“不。”宁熙帝打断他的话。
这样喜欢那孩子,暗中拼命提拔着,偏偏不给他明位,姚福寿也不懂皇上想什么。
宁熙帝却是倦道:“你去办事吧。”
待姚福寿离开,宁熙帝仰在迎枕上,心事重重。
后宫倒是没什么阻碍,可前朝呢?
后宫女人间的互相戕害都这样触目惊心,前朝更是肃杀无情。
一旦将那孩子正名,便是将他设在一个风刀霜剑的境地。
他身子日渐不好,这把椅子,多少人越盯越紧,他能不知道吗?
其他皇子,再不济,或是有母家的倚靠,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