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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福寿一呆,见着她背影消失在墓园门口。
云菀前脚刚离,姚光耀已疾步赶进了墓园,匆匆先给皇帝把过脉,又拿出针袋里的三菱针,给皇帝施针,见气息平缓下来,吩咐:“暂时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需要尽快回京,毕竟泰州环境和条件有限,又不能外人知道,先将皇上送回驿站,马上启程。”
公公们忙拉下了肩舆上的帘子,将皇上先送出墓园。
——
马车回邺京的路上,初夏听云菀沁讲了墓园里的事,惊得汗一直没干,皇上竟在夫人的坟头差点龙驭宾天!
幸亏娘娘急救回来,不然还不知道这事得闹多大。
初夏可管不了皇帝一死,朝政会不会大乱,蒙奴会不会借机发难,她只知道,皇上微服私下来拆臣妻的坟,秦王妃阻拦,结果皇上在坟前暴亡!
这事儿传出去,娘娘能脱得了关系吗?还不知道外人怎么猜!
不过,若是真的驾崩了,倒也不见得完全是个坏事,皇上若是驾崩,韩氏进王府的事,又得往后拖。
马车出了泰州城门,奔往邺京,入夜二更时分,回了京郊的佑贤山庄。
胡管事夫妇昨晚上见云菀沁和初夏走得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早在庄子口等了半天。
见马车回来,夫妻二人吁了口气,接了两人下车,还未等两人站稳,就迫不及待:“大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初夏看了一眼云菀沁,回应道:“胡管事,卫妈妈,现在已经没事了,放心。”
胡大川夫妇再不问什么,只看见两人风尘扑扑,很疲倦,尤其大姑娘,似是耗了不少精力,脸蛋儿很苍白,若不是初夏搀着,整个人简直有些摇摇欲坠了。
卫婆子心疼,忙道:“大姑娘快回屋子去,老头子,还不叫人赶紧去烧水。大姑娘进去先洗个脸,吃些东西,再好好睡一觉。”
胡大川忙调头去安排了。
云菀沁从昨晚到现在没歇,在墓园知道旧事,又给皇帝施救,此刻确实有些体力不支,心里有一件事却还没放下,强打精神:“卫妈妈,我记得上一次,我带着锦重来庄子时,你跟我提过,说我娘以前在娘家的贴身丫鬟叫鸣翠,进进出出都是她陪着,对吧。”
“对啊。”卫婆子讶异,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提起这事。
“她后来有没有陪嫁到云家?”
卫婆子点头:“是,鸣翠是你娘的陪嫁丫鬟,只是在云家没待多久,在你四岁那年,她便被姑爷打发出了府,你那会儿还小,对她没印象。”
果然……自己四岁那年,正是娘被爹送去相国寺,和皇帝有染的那一年,鸣翠那会儿,应该是陪在娘身边的。
“我要找到她,问几句话,或许很难,但到底是从云家出去的人,总有些踪迹可循,卫妈妈认识的人面广,想想法子,也不是不可以。”
卫婆子见她神色坚决,点了点头,先去办了。
“找夫人的贴身丫鬟干嘛?”初夏问。
之前在墓园,只是猜测,她想要亲自问个明白,究竟当年爹爹是不是真的做出那种事,云家又到底是如何害了娘。
卫婆子做事果然麻利,没过几天,云菀沁正在卧室歇着,因为路上吹了风,这几天还没完全恢复精神,骨头软绵绵的,若不是想着要见鸣翠,早有些撑不住。
午间正是小憩,听门口传来声音,卫婆子带着个徐娘之年的妇人进来。
那妇人一见面前的女子,知道是谁,恍惚了半会儿方才跪下来:“是沁姐儿?”
云菀沁过去,将她扶起来,温和道:“你是鸣翠姨?”
一声鸣翠姨唤得妇人潸然泪下,哽道:“是我。沁姐儿与小姐长得真像,沁姐儿刚生下来那会儿,我还带过您,只您那会儿太小,云家奴婢多,您不记得我了。”
云菀沁叫她坐下,问了几句,才知道鸣翠出府后,被爹安排嫁到了外地,许多年都没回来。难怪没个音讯。
也是运气正好,快到清明了,赶上鸣翠回邺京给双亲扫墓,才被一直盯着的卫婆子托人拦住,请过来了。
云菀沁看着鸣翠一边说起娘一边感触地流泪,问:“鸣翠姨,当年你是我娘的陪嫁丫鬟,年纪又不大,怎么会那么年轻就被打发出府,还嫁到那么远?”
鸣翠止住哭,脸色微一动,话也有些吞吐:“怕是奴婢手脚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姑爷吧。”
卫婆子眉一皱:“鸣翠,小小姐请你来,不是为了听你欺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