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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的一举一动,让众人脑子里的弦绷得紧紧,蓦然之间,只听他漫不经心地开口:“上奏军情之前,请让臣派副将先去紫光阁接云氏出宫,待云氏安全,过了殉葬时辰,臣再告诉太子不迟。”
一番话说得施施然,却是在公然抗先帝爷的遗旨,要抢人!
太子哗的一声站起身,险些掀泼了棋局,好一个开门见山,半个圈儿都不饶啊!
殿柱后的禁卫军们也都跟着闪现身型,腰刀哗啦啦一阵响动,箭在弦上。
“秦王今日既然是来忤旨抢人,又何必打着进宫禀报军情的名义?”太子弯眸一眯,略有些讽色,退后几步,忽的脸色一厉:“秦王假借公务之名,夜闯进宫,却是为了一己之私,忤逆先帝遗旨,公然抢殉葬之人,该当何罪!”
俊挺男子依旧坐于金丝大椅内,双手覆在微微分开的腿上,脊梁挺直,又捡一枚,眼皮一抬,薄唇轻合慢启,一字一顿:“该什么当什么罪?谁说臣是假借公务,公务稍后再说罢了。棋还未完,太子别慌。”
太子面肌一抽,他的狂妄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出格,再不迟疑,手臂悬空,重重一落,早就备好的罪状一字一句吐出口:“秦王罔顾国法,不孝先皇,违反律例,数罪不可轻饶,来人,即刻将秦王抓捕下狱!”
禁卫军一拥而上,跨刀与铁靴如巨浪击岩,殿外的施遥安与秦王亲兵们都反应过来,殿内一定是起了乱子,只怕主子有事,也如一波潮慢慢涌动到大殿,殿门口的禁卫虽不及秦王亲兵人数多,却将大殿围成铁桶,举起长戟对外,才让亲兵一时不好靠近。
夏侯世廷回头瞟一眼,举起手,示意一番,殿外喧哗方才褪下,又回过头,凝住太子:“太子还要拿下臣?”
太子冷笑:“皇城内的禁卫军有限,你是可以不放在眼里,可整个京卫兵将你又能应付?等宫外兵将赶来,你可知道你下场怎样?”
“景阳王,是吧。”一枚黑子儿下定,截断了白棋退路,夏侯世廷抬起双眸,“那就给太子半个时辰,够不够?半个时辰,景阳王的护驾军队还不到,太子便好好考虑刚才臣的提议。”
神色自信满满,毫无半点慌张。
太子笑意顿止,慢慢坐了下来。
——
景阳王府。
子弟兵白日已安排好,在附近营地整装待发,随时来汇合后,一块儿进皇城。
入夜不久,皇宫那边来了快马秘信,秦王已率亲兵进了宫。
时辰差不多了,景阳王在大厅内站起身,赫然吩咐副将:“走!”
王府正厅处,潘氏见丈夫要进宫,带着丫鬟几步上前,蹙眉:“郡王!”
景阳王步子一止,刚硬且紧绷的眉宇霎时柔和了几分,旁边的副将恭敬道:“潘妃。”
潘氏走过去,道:“你一向中立,不投任何党派,这次明显是皇家内部争储,那秦王确实是发了不臣之心,做法也太过忤逆,可太子也明摆着是引君入瓮,借你的兵去打击秦王,你又何必插手惹得一身腥。”
景阳王苦笑:“我京城纂养两万嫡系子弟兵,京城一半以上军权都控于我手,全靠先皇和皇考的信任,现在秦王闯宫,可能造成京城动乱,我怎么能够袖手旁观,看着京城陷入风雨飘扬?太子是钦定的储君,未来的天子,我又怎么能不帮他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
潘氏语塞,虽然丈夫平日对自己言听计从,因为自己将门出身,他也不介意跟自己谈军务朝事,可眼下这件事太大,她又怎么好插手。谁能没有一点儿偏心?她私心还是挺想那秦王渡过这一劫,这样,上了殉葬名单的秦王妃兴许也能逃过一死。可是丈夫一旦带兵去皇宫救火,镇压了秦王,那秦王妃只怕也……
潘氏心里叹息,只可惜了那云妹子,正这时,却听郡王府的老管事喘着气儿跑进来:“郡王!”
“怎么了?”景阳王疑道。
老管事歇了口气:“有人上门找郡王!”
这会儿谁会来找,景阳王问:“谁?”
“好像是……是秦王府的长史,还带着几个下人。”管事回答。
“笑话,难不成是来给他主子讨情面的?”景阳王嗤笑一声,健臂一挥:“打发走!不见!”
与此同时,天井的月洞门传来吵嚷声音。景阳王夫妇循声一看,只见秦王府的高姓长史带着几个王府护院和下人强进了郡王府,已到了大厅这边。
“岂有此理!”景阳王勃然大怒,正要冲下去赶人,却见潘氏将自己一拦:“郡王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