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第1/4 页)
这班宦官何等乖觉,早已窥出上意,就合辞在李后前,恳求庇护。李后慨然允诺,安慰他们道:“宫中由我做主,不得我同意,谁敢难为你们。”由是每遇光宗憎厌宦官,她必极力庇护。
弄得光宗有计难施,闷在心头,渐渐变成了一种怔忡症。寿皇闻悉光宗得了心疾,那得不要焦急,一面命御医细心调治,一面亲自翻检医书,寻得一个良方,合成丸药,以备给光宗试服。
本来光宗隔三四日必至重华宫问安,偏偏现在十数日不至。原来这锅的消息,早被宦官探悉,便无事生风,密告李后道:“寿皇合成一种药丸,等得帝驾往省,当面按药试服。语云:”药能生人,亦能死人。‘服后倘有不测,如之奈何?“李后信以为真,力阻光宗免入重华宫定省。光宗原非大病,隔了几天,已告痊可。李后就命心腹宦官整备了一席极可口的御筵,等到光宗入宫,就请他上座,自己旁坐相陪,殷勤劝酒,小饮谈心。
光宗见娘娘喝了几杯酒,脸泛红霞,益觉妩媚可爱。李后就说道:“扩儿年已长成了,前蒙陛下封为嘉王,何不就册立为太子?此儿颇有才干,定能相助一臂之力。”光宗含笑答道:“朕也早有此意,且待禀明寿皇,就可册立。”李后道:“这是分所当然,何必禀明寿皇呢?”光宗答道:“立储为国家大事,父在子不得自专,岂可不禀明寿皇?”李后默然不语。心想:我预备这席御筵,专为此事,如今仍不得要领。若然禀明寿皇,预料他必不赞成。他既视我若眼中钉,岂肯立扩儿为太子呢?
想到这里,兴致索然,就此罢宴撤席。
次日,寿皇闻得光宗病已告痊,召他赴重华宫内宴。宦官先报李后。李后吩咐勿使皇上闻知,她自行乘辇径入重华宫,向寿皇行礼毕。寿皇劈口就问道:“皇上病体痊愈吗?”李后答道:“前天病已大愈,今天却又不甚健适,特命臣妾前来侍宴。”寿皇皱眉说道:“他正在壮年,已如此多病,将来年纪大了,便奈何呢?”李后就接口道:“据臣妾愚见,皇上既然体弱多病,不如从速册立嘉王扩为太子,随时叫他助理朝政,皇上自可少费几许心力,不无大补。”寿皇答道:“受禅刚届一年,就欲册立太子,殊嫌太早,况且储君关系宗社安危,还须择贤而立,岂可急遽从事!”李后变色说道:“立嫡以长,乃是历朝定例;臣妾系六礼所聘,忝居中宫,嘉王扩又为李后所生,年事已长,为甚不可册立呢?”这一席话,非但唐突寿皇,连寿成皇后谢氏也带着。因为谢氏是由贵妃进封第三次的继后,而且光宗犹是郭后所出,并非谢氏亲生。李后特出此言,实是有意嘲笑。寿皇听了这一席话,勃然大怒道:“你敢来揶揄我么?无礼已极!”李后就转身退出,不愿守侍内宴,急急地登辇还宫。入寝室不见光宗,就诘问宫娥,知他到黄贵妃宫中去了。那黄贵妃本是谢皇后宫中的侍女,当内禅之时,孝宗见那凤娘情性悍泼,光宗又无姬侍,特将黄氏赐给光宗。光宗见她性格温存,体态端庄,宠爱非常,受禅后即封为贵妃。在李后视之,好似眼中钉。这时从重华宫回来,刚正受了寿皇的训斥,愤无可泄,忽听光宗已往贵妃宫中,好似火上添油,怒冲冲赶往贵妃宫中,:不待内侍通报,闯然直入。只见光宗正和贵妃并坐在那里,握手谈心,就立在寝宫门首,大声说道:“陛下龙体才得告痊,理该清心寡欲,以资调养,奈何复在此纵情调笑?倘再龙体欠安,谁任其咎?”光宗连忙起立相迎。
黄贵妃已吓得花容失色,战兢兢,跪地相迎。李后只做不曾看,尽她跪在地上,不去理会她。光宗很觉不忍,就握住了李后的手,同回中宫,贵妃才得起立。当下帝后俩到得中宫,光宗见李皇珠泪簌簌下堕,就加意安慰道:“以后朕不去就是了,何用如此悲伤呢?”李后答道:“陛下贵为天子,只有几个嫔后,难道妾还不肯相容?只因病体新痊,理宜静养,不得不进忠言谏阻。至于臣妾流泪悲伤,并不是为黄贵妃,另有切肤之痛,要求陛下为臣妾作主的。”说到这里,益发抽抽噎噎大哭起来了。光宗弄得莫名其妙,连连温语询问,李后方命内侍召入嘉王扩,母子俩一起跪下。李后说道:“寿皇将要把妾废逐,另选中宫,妾与扩儿,将来不知如何结局,难道陛下还没有晓得?
还是假作不知呢?“光宗听说;益发如堕五里雾中,很诚恳地说道:”朕实不知,你俩且起来,把废后的来因,细细地说给朕听。“李后就同嘉王起立,把寿皇所说的一席话,添枝添叶地再说一遍。光宗此时已被李后笼络得糊糊涂涂,不加辨别,竟然信以为真,便道:”朕就此不入重华宫。自从受禅以来,四海安宁尚无失德,谅他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