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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擦得乾淨,拉杆箱軲轆著滾出來的兩道痕跡格外清晰。
廚房瓷磚錚亮,窗明几淨,被她打碎那一扇,多了個窟窿。
廁浴舒心清潔,浴巾疊放齊整,就連鏡子上都找不到一枚指紋……
果然是江過的家。
不管經歷過什麼,他還是這麼不食人間煙火般的愛乾淨。
葉舟跟誰置氣一般,洗過手,非把水甩到四處,濕乎乎的手在鏡子上胡亂按下一排排手印。
「我回來啦。」似乎鏡子裡映著的不是自己,葉舟挑起尾音,輕輕咬緊下唇。
隨即,她毫無章法地打開箱子,扒拉著衣物,取出一條睡袍,本來就不大的一下子被她填滿。
沖了個澡,弄得浴廁到處是水,葉舟才不在乎。
浴巾不算鬆軟,但洗衣液的清香很好聞,她擦淨身子,隨手丟下浴巾。
打開冰箱,這裡好像真是個平時不住人的招待所,冰箱裡只有幾排啤酒,幾瓶礦泉水。
葉舟拉開一罐啤酒,從自己的衣兜里摸出煙盒,這才想起打火機在上飛機之前投進垃圾箱,還沒來得及買新的。
她拉開床頭櫃抽屜,上上下下翻個底朝天,竟然沒個打火機??
這難不倒她,她踏著拖鞋跑進廚房,打著煤氣罩,先把煙點著。
這屋子裡好像跟外面隔絕,沒有骯髒惡臭任何異味,現在很好,被葉舟的煙味完全籠罩著。
葉舟叼著煙,沒有菸灰缸,她隨手從廚房拿起一隻瓷碗,邊卡著菸灰,邊坐回床上。
掀開整齊的床褥看看,還是連個席夢思都沒有的木板床,好像學生宿舍,只不過比宿舍更乾淨整潔。
她不信!
不信這屋子裡沒來過女人。
她把枕頭抱在懷裡使勁兒嗅了嗅,憑什麼沒有一點兒女人香水的味道。
不該是這樣,他那些朋友圈,除了身後一輪明月不變,上鏡的女人多到令人髮指。
找不到!
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哪怕一根頭髮絲,哪怕一個常見的鋁箔包裝。
不經意間,葉舟手裡的菸灰落下,落在床上。
等她伸手去氆氌,白色床單已被燒出來一個洞。
葉舟嘴角一勾,算了,這種廉價床單,一百張她也賠得起。
她現在有錢,她合該氣粗。
把菸嘴掐在碗裡,她要倒時差,又困又累,好久沒踏踏實實睡過一覺。
飛機上被旁邊吵得心煩,她只想睡個安穩覺——在他的枕頭上。
江過去了趟柬埔寨。
吳哥窟由中國協助補休的寺廟完成,商業無人機禁飛,他代表國家項目跟進,忙碌一個月到手補貼是十二萬塊,需要事後申請。
在鄴城,這數字相當於金領年收,但江過也不太在意,一個月過去也沒急著申請。
兩套黑體恤換著,來回出汗撒鹽,都手洗地泛了白。
這其實並不是江過的風格,雖然他早已脫貧,是個實打實的行業新貴。
但他這些年只為一個人存錢不為自己花錢已成一種習慣,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一個摳門。
落地鄴城,早有朋友約他夜裡出去喝酒,江過答應著,但也惦記著得先把攝影設備送回家。
走在路上,他一側單肩包,一側攝影器材,遠看像背著大提琴。
剃著平頭,年輕幹練,清晨格外醒目,總能讓人回頭多看幾眼。
在東南亞染成栗皮色的肌膚,更讓一張輪廓峰硬的臉上平添幾分桀驁不羈的酷拽。
石刻般一張五官深邃的臉,處處雕刻入魂,尤其眉眼,雙眼皮的褶子又深又長,熠輝野性如夜裡嗅覺靈敏的獨狼,英俊中透著違和的狼戾。
簡單褪色的黑體恤遮不住他渾身健碩的肌肉,沒有過分隆起的塊頭,卻挺背窄腰,線條流暢,落至兩條長腿,同色布褲緊裹。
箭步邁開,後臀上的肌肉也顯山顯水。
剛到樓下,他就注意到二樓廚窗少了一扇。
清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找不到碎玻璃。
他不動聲色,掏出鑰匙,剛打開門的瞬間就被家裡詭異的氣息籠罩。
眼前兩隻女人的鞋子東倒西歪橫在玄關,一隻鞋帶開著,上面還沾著污漬。
皺了皺眉,他隨手先關上門。
放下肩上的行囊,他打開落地櫃,收好攝影設備。
洗了把手,環視一圈被打劫過一樣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