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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严子溪天天在私塾当教书先生,严广志却说他每天在家中读书,可见他这个亲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实在是少之又少。
赵慎还未开口,严子溪便抢先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今日闲着无聊,去城外桃林转了转,恰巧遇上了王爷。”
赵慎听他的意思,似乎并不想提起白天的事,便也顺着他的话道:“本王有心结交子溪,不过郊外人多眼杂,没有机会深谈,想不到子溪竟是严县令家里的人,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那是那是!”严广志忙不迭点头道,“蒙王爷看得上他,那是他的福气,王爷平时若有什么事,尽管差人遣了他去驿馆便是。”
严子溪最烦和朝廷的人打交道,听了这话不由暗自皱了皱眉,心里懊悔自己没有称病不来,浑然未觉严家其他两个儿子早已满腔嫉恨,恨不得和宁王早就结识的人是自己。
说话间就有下人划了船过来邀请众人去湖心水榭。严广志引着大家入席,交杯换盏也算是宾主尽欢。他在正事上毫无建树,于吃喝玩乐上倒是颇有心得。他深知京里来的几位都是山珍海味见惯了的,索性别出心裁地命人准备了一桌当地野味,各种瓜果时蔬往桌上一摆,虽不贵重,却让人食欲大增,连向来喜欢挑三拣四的邵千钧也十分满意,脸上的表情随和了不少。
严子庸和严子衡见刚才被严子溪抢先出了风头,有心想扳回一城,一入席就纷纷向宁王敬酒。特别是那严子衡,自小就有几分小聪明,在丰县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深谙投机取巧之道。这下宁王就在眼前,他怎能不抓紧机会赶紧巴结?当即就从婢女手里拿过酒壶斟了一杯酒道:“王爷连日来公务繁忙,也受累了,我们兄弟自愧能力有限,没法帮上什么忙,只能拿这区区薄酒先敬王爷一杯了,还望王爷不要嫌弃我们这里的粗茶淡饭!日后王爷若有什么用得上我们兄弟的地方,就只管差遣!”
他鲜少有咬文嚼字的时候,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来,自己也得意非常,偏偏赵慎半点面子也不给,正眼都没看他一眼道:“本王晚间还有公务在身,不能饮酒。”
这要是别人这样,严子衡早就怒火中烧骂开了,可眼前这人是当今三皇子,他只好把一肚子不忿忍住,又换上一副笑脸道:“这可真是不巧了,改日王爷得了空闲,可务必要赏脸,让小民敬了这杯酒。”
“好说。”赵慎口中随意答应着,脸上却并没有多少诚意。
作者有话要说:
☆、8
严子衡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也明白了宁王其实并不卖他们的账,一时间不敢多言,只好暂时安分下来做起了陪衬。
几人连日来都为赵恒的案子奔波劳碌,特别是林旭和邵千钧,说起来已经有好几天不曾好好吃一顿饭了,严广志这回倒算是办了件好事。这顿饭一直吃到月上柳梢,众人才渐渐放下碗筷。
暮春时节的夜晚还有一丝凉意,严广志宴客的水榭又在湖中央,晚风一吹,阵阵寒气迎面直逼而来,其他人还好,唯独严子溪自幼畏寒,被风一吹脸色就有些苍白。好在严广志早有准备,见天色暗了,便命人燃起了熏香,既可阻隔虫蚁又能驱寒。
因为是家宴,严广志只派了几个官差在水榭周围的岸上看守着。酒过三巡,宴席上渐渐融洽了起来,赵慎虽然依旧话不多说,但严家父子搜肠刮肚寻了各种话题东拉西扯,气氛倒也并不沉闷。
饭后点心是丰县最出名的荷叶酥,小块的糕点入口即化,松脆可口,隐隐还泛着一股荷叶的香气。赵慎尝了尝,觉得颇合口味,便随手往严子溪跟前也送了一小碟。
秦畅当年最爱这些精致的小点心,赵慎无论吃到了什么好吃的糕点都习惯给他留一份。眼下见了严子溪,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这两个人毫无关系,总觉得他也该喜欢这些东西。
严子溪似乎不太爱出风头,整个晚上都听着别人说话,偶尔应景地露出一个笑容,谦和有礼却有些疏离。赵慎借着递点心的空当侧头一看,见他跟前空空如也,似乎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不由问道:“子溪吃得这么少,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严子溪没有料到赵慎会突然关心起自己来,先是愣了愣,过了许久才回答道:“没有的事,我原本就吃得不多。”
他从小就随着二姨太住在山里,鲜少与陌生人打交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