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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文帝也曾暗中派人调查秦家犯案之后可曾留下什么活口,但秦家十年前就已经被满门抄斩,连族中旁系都难逃一劫,哪里还能有什么后人来报仇?
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很少将喜怒摆在脸上,可这次却有些不同。赵慎是他最中意的皇位继承人,多少是出于一些私心,他乐意在一定程度内放任赵慎。只是,若是这种放任导致了赵慎在行为上的偏差,文帝便无法容忍。当年赵恒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文帝不是没有耳闻,但事已至此,关乎皇家颜面,文帝绝对不会替秦家翻案。
有什么比天家声望更加重要?因此,不管真相如何,秦家的后代只能作为罪人而存在。赵慎代表的是皇家的立场,更加不能在此案上对秦家人心存顾念。文帝知道赵慎自幼同秦家的儿子格外亲厚一些,不过但在他看来,居上位者,并不需要有这种多余的情感。
赵慎包庇秦家,显然比赵忻结党营私更让文帝失望。
“传朕的旨意下去,让梁王赵忻速度进宫面圣。”文帝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他知道,秦家的事情是横亘在赵慎心头多年的一根尖刺,若是时间无法将之拔去,那么便只能由他来亲自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47
没有人知道那日文帝召见赵忻都谈了些什么,只是那天之后,梁王府的禁足令就算是解除了。
朝中的官员惯会看文帝的眼色行事,原先还怕惹火烧身不敢同梁王府有所牵扯,这下见危机过去了,便都又缓过劲来:皇上此举,恐怕就是不再追究的意思。这梁王平日里虽然不受重视,但到底还是皇帝的亲儿子,关键时刻,皇帝纵使再生气也还是会给他保留一点面子。况且韩启轩那件案子不过是涉及一点钱财,到底没有牵扯到朝中的党派纷争,文帝若是看开了,这事也就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经此一事,赵忻也是异常安分。
虽然禁足令早就撤下了,梁王府门口也不再有官兵把守,但他似乎是铁了心要在家里修身养性,连日来一步也没有跨出过家门,就连那些明面上是去探视王爷,暗地里打听文帝想法的官员也都被以王爷身体不适的理由拦在了门外——赵忻向来不愿意放过每一个拉拢人心的机会,这般将人拒之门外,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梁王和宁王都接连称病告假,又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姿态,朝中不少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宫闱之中发生了什么事。
日子平静得有些令人不安,各式各样的谣言便开始冒头,有说文帝是内定了梁王作为太子的,有说宁王和梁王因为内斗被文帝各自处罚了的,桩桩件件都传得有声有色,偏偏几个当事人毫无所觉,依旧避不见客,任凭外头风吹雨打不为所动。
赵慎甚至连半步都没有踏出过这个农家小院。
严子溪虽然醒来了,但身体一直反反复复,有时候醒着醒着,就莫名陷入了昏睡中,连清远和伊旬也无法解释原因。赵慎心里着急,更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严子溪,生怕自己一个转身,那人就遇到什么危险。他早就得知了梁王被赦免的事情,也隐隐猜到赵忻已经将秦家兄弟还在人世的事情告知了文帝,这个节骨眼上,文帝对赵忻网开一面就是为了警告自己。可是,事到如今,不是严子溪离不开自己,而是自己离不开严子溪,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病中的严子溪落入他人之手?
失去过一次才明白,那种感觉太过痛苦。如果有得选择,赵慎就算放弃一切,也不愿意放开严子溪的手。
午后,严子溪服了药,又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他醒着的时候时常受着反噬之苦,尽管嘴上不说,但赵慎依旧能从他苍白的脸色中窥探一二,反倒是睡过去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轻松。赵慎看他睡得安稳,不似前几天那般在梦中仍旧满脸痛苦,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替他将被子掖好,转身悄悄地走出了房门。
秦畅早已等在门外。
赵慎看了他一眼,忽然轻轻一笑。面前的人依旧眉眼精致,漂亮得如同谪仙,但少年时那种心动的感觉却不在了。或许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十年以前的自己又怎么会想到,十年后的今天,自己倾心爱上的竟然是秦畅的弟弟?
偏偏爱了,就没有一丝退路,也没有一丝后悔。
秦畅不明就里,只冲他挑了挑眉示意他找个地方说话。赵慎了然,点了点头便跟着秦畅往后院走。
因为刚刚下过雪,天气比往日要冷一些,秦畅整个人都裹在一身熊皮大裘里,往雪地里一站显得有些臃肿,全然没有了往日的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