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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好些事不想让你知道,得保持一份神秘,待父亲出了狱,我就到搬到永穆公主府去住,这样子不行,最好在公主府旁边买套院宅……
还得让父亲操劳忙碌起来,免得他一天到晚琢磨我,李岩心念电转,问道:“父亲,你官复原职后,想干什么事?”
“干事?岩哥儿,要想升迁,做事的官儿不如拉关系,会找靠山的官儿,我出去做什么事?”李林甫哂然一笑,美美地喝了杯酒,夹起一块酱牛肉咀嚼起来。
“最大的靠山是皇帝,皇上雄才大略,准备明年东去泰山封禅,父亲要是能干件锦上添花的事,得到皇帝的赞赏,前程一片光明。”李岩慢条斯理嚼着牛肉,不慌不忙道。
这话勾起了李林甫的兴趣:“什么锦上添花的事,能得帝心?”
“朱雀大街晴天车马一过。灰尘漫天,雨天道路一片泥泞,如果能将朱雀大街改造成风吹无尘雨无泥,赢得朝野一片赞誉,借这个机会,我手下有个胡商还出了个主意,能为皇帝敛上一大笔财富。”李岩天天从朱雀大街送酒菜,体会最深,有感而。
改造朱雀大街,为皇上敛财,这两件事似乎风马牛不相及?李林甫思考半天,百思不得其解,李林甫忽地想起一件事,问道:“永穆公主那位王驸马你还没动手?”
李岩摇了摇头,对一个文弱老实的表哥下手,良心实在过意不去,能拖就拖吧。
脸色沉了下来,李林甫收起了笑容,鼻子重重一哼,表情严肃:“岩哥儿,你要牢记,权力之争比那战阵厮杀更加惨烈,一个不慎,如同掉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32。酒坛子打碎了
离八月初五的天长节还有五天,在开元盛世的年景里,一大早,长安东市已是摩肩接踵,人流如潮。
东市的西北角上,过来一群浩浩荡荡的车队,当先开道的健仆个个鲜衣怒马,缓驰而过,接着是两辆华美的辇车,都是用四匹骏健神气的白马拉着,前面的辇车坐着一位头戴玉叶冠,身着白衣道袍的年轻道姑,有眼力的行人认出这是出家为道的玉真公主。
第二辆辇车坐着一位二八佳人,清丽淑雅,着一件式样奇特的白色束腰连身长裙,一头乌黑幽亮的丝披着,鬓角两绺秀束向脑后,编了个活泼的辫儿,一剪秋水般的明眸不时凝视着辇车旁并驾而驰的白衣少年,那少年胯下骑着匹名马铁连钱,有连环的青色钱状花纹,价值千金。
辇车后面紧跟着三辆马车,都是用四匹枣红色骡子拉着,马车上装满了酒坛,捆扎得严严实实,还披着彩带绣球,缓缓驶过,留下道道车辙印,一车酒怕是有几千斤。
一个着深绯四品官袍,腰围金带的官员骑马从这路过,正好瞧见车队,见马车上堆得跟小山一样的酒坛上还贴着字,不觉读出声来:“山中仙酿,皇室御用!”
那官员一抚自己的大胡子,双眼放光,紧盯着这几车山中仙酿。这可是在长安豪门权贵中悄悄流传的名酒?听说只有馈赠,没有售卖的,酒质清澈透明,酒味香醇浓厚,入喉后似一团烈火在胸腹间滚动,只在礼部尚书,许国公苏颋府上,聚在一起清谈议论治边之策的时候喝过。
用自己当世称重的草隶换不到一坛山中仙酿,只得了一小壶。太常少卿的草隶可是当世珍宝,平日里好友相求,准备好书笺翰墨,自己架子端足,一般只写十来字,就被好友相互传阅,精心收藏。
在许国公苏颋那儿,太常少卿的草隶就不值钱了,论斤卖,他***,想起这事,他就一腔子无明火起。
想到苏礼部那老奸巨猾的模样,还有他身边那白衣胜雪的少年,脸上始终带着谦虚的微笑,让人一见就生好感,对了,不就是隔着辇车,对面那位白衣少年么?
苏礼部要自己将少年所作的诗词歌赋全用草隶录下来,才给了一小壶山中仙酿,自己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揣回府中,没事抿一口,那滋味美得,不提了……不对,今日他们是一车一车地往宫里拉,还吝惜一坛子酒,自己忙乎半天不是受了戏弄?
“砰!”后面一辆马车想是捆扎不稳,一坛酒落在地上,酒坛碎成了几大块,清澈的酒液如泉水迸出,流了一地。
“好浓的酒香!”附近东市里一位商人用鼻子狠狠嗅了一口,不由瞪大了眼睛,深深陶醉,周围响起一连串赞美的声音。令他目瞪口呆的是,一位年纪约莫五十上下,着深绯官袍大胡子官员,竟利索地翻身下马,几步跨到破坛子那儿,二话不说,当街捧着破坛底美美地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