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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语太难学了,”他说,“跟英语差别太大,语法尤其难,倒有点像拉丁语……”
然后他伸了个懒腰:“不过,我还是相信,女人都是愚蠢的。”
伊丽莎白坚决反对,两个人争得脸通红。我没细听他们的对话,却觉得这场争论很可爱——为了这种话题,况且又这样严肃。
“男人都是邪恶的,没错!可你不能说女人都是愚蠢的,绝对不能!你根本不了解女人!你又没结过婚。”伊丽莎白气愤地说。
“女人就是愚蠢的!愚蠢到了极点!”男生争辩道。
我微笑着,突然插话说:“伊丽莎白,我完全同意你说的——男人可以是愚蠢的,但女人绝不是。”
伊丽莎白得意地看了那男生一眼。
这种时刻,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宁静而美好。过两天,PHall还有中国学生的聚会,我想象饺子蘸上香醋的味道……
怀着满心欢喜,我去HarvardYard散步。空气清冽,校园里白雪皑皑。法学院的建筑由大块砖石砌成,门洞是拱形的,房顶尖尖的,像古代的城堡;现在又盖着雪,更象童话中的房子。我穿过一片空阔的平地——夏天这里必将是葱绿的草坪,树荫遮天。前方是著名的科学中心……科学中心前面的空地上,一个导游在演讲,一群旅游者聚精会神地听着。之所以知道他们是旅游者,是因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面小旗子,还背着各式相机。加拿大人总爱在背包上、衣服上弄些加拿大国旗,免得被人误当作美国人,虽然对我们来说加拿大和美国没什么区别。日本人通常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点头。他们最喜欢每走几步就照张相。今天的这一群有很多日本人。
导游大概是美国人,三十多岁,旅游帽,旅游鞋,正说得眉飞色舞:“这里是科学中心,有好几个大报告厅,设施齐备。所有大课都有专人录像,因故不能上课的学生……”
因故不能上课,估计是习惯了偷懒,我心想。
“还有无数间教室,物理、化学实验室。数学系和统计系都在这里……”
河那边生物系的教室才先进,我又想,科学中心的教室最差了。
“整个建筑是某某捐钱建造的,建于某某年……当时的设计思路是建成一个照相机的模样,因此它和周围的建筑风格不太相配……”
哪里像什么照相机啊,大家公认像只大蜘蛛!我又想。
“所以科学中心我们就不必进去了。大家跟我来,去那边MemorialHall看看。MemorialHall……”
他谈起科学中心,我不以为然;他把科学中心一句带过,我又有点失落。科学中心的地下室有个大计算机房,我常去那里,可能对它产生了感情。不过,MemorialHall里面有个富丽堂皇的音乐厅,比科学中心浪漫多了。
从科学中心往前走,进了围墙是HarvardYard。这是哈佛大学最早的校园,有几栋本科生的宿舍,Widener图书馆和MemorialChurch也在这里。除了从围墙外的哈佛广场偶尔传来的噪声,HarvardYard很寂静。
左手那座白色的楼房是学校的行政机构。楼前有创始人JohnHarvard的铜像。塑铜像的模特倒不是JohnHarvard本人——有的说是个英俊的男学生,有的说是个女人。铜像前也聚集了一群旅游者,人们轮流摸铜像的左脚——据说摸了以后能上哈佛,所以他的左脚被磨得放光。
记得丁宜圆刚来时,听说摸了能上哈佛,也去摸了一下。我问她:“师姐,你已经上哈佛了,还摸它做什么?”
“是啊……不过还是摸一下好。说不定我就更聪明了,或者有别的好运气。”
想到这里我笑了。丁宜圆真是个彻底的旅游者。
“这就是JohnHarvard的塑像,特别英俊的男人!摸了他的脚,就特别走运!”这边的导游正说着。
就这样,我像个旅游者在附近转了一圈。回RHall时,不经意往爱丽丝的窗上一看,一个花盆挂在窗边,盆里的花披散开放,悦人眼目。爱丽丝回家过节了。她忘了把百叶窗放下来。也可能她故意拉开百叶窗,好让阳光照到花上。我想起那天送她这盆花的情形。
“你真好,小明……只是我把它放哪儿呢?”
“我打听过,挂起来最好。不费事,抽空浇点水,给点光就行了——灯光都行。能开很长时间呢……”
我心里涌起一种甜蜜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