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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聪明,经过了这么多事,到现在应该能想到,你哥他并不是汉人。哦,应该说,你们蓝家人,并不是汉人。”
我愣了一下,虽然心中非常惊疑不定,但刚才看完那封信时,我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所以此刻还不至于吓得跳起来,只是一时间脑子里涌起许多需要重新思考的事情,让我一时有些烦乱。但我表面上还是极其安静而镇定地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换,语气平淡地问朗星翰:“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你最好一次都说完。”
朗星翰见我如此反应,似乎略有些意外。他看了我一眼,用食指轻轻敲了两下桌子——这是他思考时常用的动作。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对民族身份之类的事情,淡漠地有些异常?应该是吧,毕竟在这个时代里,南北之争由来已久,只要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必然是按照血统,很清晰地把自己划分在其中一个阵营里。也许只有我这个例外,能完全漠视这种民族和血统吧。
“我也没打算对你拐弯抹角。”朗星翰很快就恢复了刚才悠然的神态,对我摆出一副坦言相告的样子,“你父亲蓝仲文原本就是北辽人,他是我父皇在位时,身边最贴身的一个侍卫之子。当年父皇曾经和朝中重臣商量出一个渗透天启计划,秘密往那里派出了一些年纪不大的男子和女子。他们的出身均是皇族身边最亲近的奴才或臣下的孩子。”
“我爹也是其中之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插嘴问。
“大概是三十年前了,那时候我还尚在襁褓之中。当时这个计划原本进行的很顺利,可不知为什么后来却不了了之了。我成年后接手国事,知道了这件往事,想要着手调查时才发现,当年参与这个秘密计划的人,都已做古,而留下的残余资料也很少,直到现在,我能知道的也只是一些零星的线索而已。”说着,朗星翰轻叹一声,似乎因为无法详细获知这件往事而倍加遗憾。“当年那些被派往天启的人员名单,也已经残缺不全,唯有的几个名字,我后来都曾暗中派人查访,却都杳无音讯,除了你父亲。”
“你找过他?”我早已经习惯了蓝家背后层出不穷的秘密,现在我需要做的不过是耐心地把这些往事听完。
朗星翰的表情颇有些无奈:“那是自然,但那时你父亲刚做了沈家大女婿,在天启是少年状元,又在朝中官运亨通,正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我派去找他的人,不过在见到他时暗示了几句话,就都被他以‘行迹可疑’为由,当场抓了起来。若不是那人聪明机灵,身手不凡,且你爹急着私下里杀人灭口,给了他一个脱身的机会,我如今也无法得知你蓝家的事情。”
我笑了一下,声音里带了些回忆的飘忽:“所以当初我在大帐里第一次与你见面的时候,你饶了我一次,是因为知道了我是蓝仲文的女儿。你也知道沈家关于宝藏的传说,没能从我爹那里得到要知道的事情,就想着能否从女儿身上捞到些什么。”
朗星翰的手指又敲上了桌面,但这一次,他没有看我,也不想接我刚才的话题,只是平淡地继续说:“虽然你爹的态度很决绝,但之后很多年,我依然一直派人探听你们蓝家的消息。我无法确定他是否已经完全叛出北辽,若其中真的另有隐情,我若贸然行事,反而会引起天启穆家的怀疑,所以只能暗中观察。”说到这里,朗星翰顿了一下,露出有个略带嘲讽的笑容,“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暗中注意你们蓝家的,不只我一个。穆家的人对他也不放心——这么说吧,只要是对沈家当年的传说有耳闻的人,都把眼睛盯在你爹身上。就我所知,当年你爹府里了的细作,至少不下三个,而且分属于不同的组织。”
“这可真是我家的荣幸。”我撇了撇嘴,冷冷地说,“不过,我爹后来肯定让你们都失望了。”我知道蓝仲文在天启一直都是一个清水官,几乎可以用寂寞冷清来形容。
“对,你爹在天启的礼部,一呆就是十多年,一直循规蹈矩,平平稳稳,似乎根本没有升迁的打算,也让人查不出任何破绽。”朗星翰没受我的语气影响,接着道,“直到后来天启穆家老大的篡位之祸,才把你爹又牵扯了出来。我本来还以为,这一次大的变故,不论他是依旧忠于北辽,还是已经依附了天启,他一定会有所作为,却没想到,他依旧和从前一样,好像真的与世无争,也完全不知道沈家的事情,就这么被穆家斩首,然后你们蓝府家破人亡。”
“可即使我爹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你见到我后,还是没放弃寻找宝藏的最后希望,不是吗?”我的声音依旧冰冷。
朗星翰淡笑了一下:“现在孤背山里的东西不是已经证明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