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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杜氏说得淡然,但听在风无浩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他万万没想到,乳母吉氏竟然真的和京城大族杜家有亲,而且自己的母妃身上还有如此遭遇。怪不得他多次探问也没有结果,那些宫闱丑闻向来都是内务府私下处置地,旁人自然不知道,也不敢提。舅舅的一次偷情就使得他失去了母亲,那股深深的恨意和无力感顿时让他周身如同火烧一般难受。
杜氏见王妃唐氏一脸担忧,便给了她一个大有深意地笑容,显然是告诉她不必焦急。“王爷,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这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了,不值得王爷这般在意。你如今是堂堂郡王,如果真要为已经故去的成太妃娘娘争气,就应当去找些差使来做做才行。礼部只是一个徒富尊荣地衙门,王爷在里头即便再突出,也不可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成绩。皇上如今一连用了那么多兄弟,王爷何不也去御前求求恩典?”
风无浩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对于当今皇帝,他的七哥,他并无几分好感和亲情。同是当年不得宠的皇子,一个高居九五之尊,坐拥天下之地,一个却只能居于王府,作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在他内心深处,其实早已妒火中烧,只是自己始终自欺欺人地未曾表露而已。如今杜氏一撩拨,风无浩哪能承受,若非这里不是自己的王府,他恐怕早就发作了。
苦苦压抑着心头的不平,风无浩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答道:“伯母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那些事情自有能人操劳,本王怕是没有那分能耐。”由于心底有怨,他这话便不可能心平气和,说得颇有几分气冲冲的,“想不到本王自幼便承了伯母的恩情,将来定当回报。”骤然间听到了这么多隐情,他便有些坐不住了,随意又敷衍了几句便拉着王妃唐氏一同离去。
杜氏看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面上不由浮现出一缕微笑。多年的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让风无浩有所觉悟,如今看来,这一招果然有效。不过,他如此轻易就信了她的说辞,还是过于好蒙骗了。
当年的成妃是她的表妹不假,其兄长也确实因和宫女偷情被赐死不假,但是,风无浩却并非成妃之子,而是杜氏的堂妹吉贵人杜敏之子,而他的乳母吉氏,该算是他的姨母。当年吉贵人杜敏因为触怒了孝仁敬皇后贺氏,被打入了冷宫,谁想那时她已经怀有身孕。皇后贺氏为了免除后患,暗中灌下打胎药,尽管最终得了一子,自己却香消玉陨。宛烈皇帝风寰照顾忌贺氏一族,最终瞒下了此事,正好成妃难产,生下的又是死胎,也就把两个胎儿换了过来,免得此事外传。所幸吉贵人杜敏不过是杜家的旁系女儿,并不受重视,此事才轻轻揭过。
然而,杜氏未嫁之时,本就和表妹秦吉以及杜敏关系极好,因此对她的死耿耿于怀。在千方百计探听到实情之后,由于秦吉婚后又很不如意,她便想方设法将其送了内务府应选,最终成功成为了风无浩的乳母。尽管是女儿身,但杜氏曾经也有过入宫的念头,最终却因为和风寰宇的相好而没了机会。她做梦都想尝试一番大权在握的机会,因此宁愿孤注一掷主导了这场豪赌。尽管当今皇帝确有众多皇子,但世事难料,谁都说不清将来如何。
风无浩满腹心事地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却对于那番说辞无法释怀。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杜氏的劝说很有道理,若是他始终这般沉沦下去,恐怕到头来就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郡王而已,秩位上也将毫无寸进。想当年连亲王风无清也是不管政事的王爷,受辱之后一朝发愤,如今已是总理王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何等风光。他虽然没有外人撑腰,却未必就无能至此。风无浩突然握紧了拳头,冷笑几声后便做出了决定。
三日后,祈郡王风无浩单独上奏,以自己成年多时却未协理政务为名,向皇帝请求委派差使。风无痕本来和这个十二弟并未有过深的瓜葛,但由于两人儿时经历有些相似,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准了他的折子,让其协理内务府诸事。另外,连亲王风无清虽然兼着宗人府宗正一职,但由于政事繁忙,平常视事次数也不多,因此风无痕便下旨由风无浩帮着处理一应杂务。
元宵过后,风无痕将海若兰所出次女和洛公主风霁云下嫁何蔚涛长孙何坚铭,本就富贵已极的何府上下欢腾不已。而皇长女风霁月早在豫丰八年便嫁予了鲍华晟之子鲍锋覃,尽管尚主之人向来都是留在京城任用,因此鲍锋覃在出任了三年县令和知府后便回了京。他虽然是年少得志,但早年也娶过妻子,只不过元配早逝。风霁月出嫁时虽是为人继室,但由于鲍家众人秉性才学向来为人称道,因此竟是人人羡慕。如今鲍锋覃已是堂堂内阁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