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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瀟揉了揉藍貓毛茸茸的腦袋,越發肯定了這間貓咖的老闆是個女人。
陸平川沒她這麼敏感,只找了張沙發坐下,隨後攤開了紙袋裡的床單。
陳獻端來兩杯咖啡,只是馬克杯還沒放下,就被那床單嚇了一愣。
床單半攤著,並未完全展開,但卻足以讓他看清上面斑駁的血跡,以及一些行跡不明的體液。
他露出尷尬的神色,問道:「你們……也太不把我當外人了……」
岑瀟的頭上掉下來三根黑線,直言道:「這是沈學文睡過的床單。」
聽到「沈學文」三字,陳獻的表情倏地變嚴肅了。他一屁股坐在岑瀟身邊,連聲問道:「所以,這是沈學文的血跡?」
自打陸、岑二人去警局找過他,他便知道沈學文可能就是當年強姦岑瀟的那個男人,而他和他的女兒還可能涉毒,是個需要重點關注的危險份子。
「對,這都是他沈學文的血跡。」陸平川說著,又劃開自己的手機,遞給陳獻。
屏幕上是一幀監控截圖,清晰地拍到了沈學文後背的那道疤。
陳獻只看了一眼,便一下站了起來,嚇得岑瀟懷裡的藍貓「喵」的一聲,跳出去一米多遠。
十多年懸而未決的案件,真相就在眼前,即便是見慣了風浪的陳大隊長,也難免有些激動。可陸平川並未笑話他,只道:「你可以拿著這個床單去化驗,和當年酒窖里提取到的血跡做個 dna 比對;還可以去做毒品檢驗,看看它是不是呈陽性。」
陳獻看過來,聽他繼續道:「我們昨晚做了試驗——『公主七號』已經疊代成『公主八號』了,如果只是檢測藥品本身的話,它就款普通藥膏,但一旦和酒精結合,它就會產生致幻效果。這種新型毒品的隱蔽性很高,一旦開始大範圍的售賣、流通,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你們當警察的,肯定比我更清楚。」
兩個男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陳獻覺得內心深處蔓延出一種強烈的窒息感,像藤蔓一般纏住了他的喉嚨。
「我知道了。」他收起那條床單,鄭重道,「我先給緝毒大隊的隊長打個電話。催他出來加班,一有消息就告訴你們。」
陸平川點點頭,又打斷了他打電話的動作,「還有個事,我得先和你通個氣。這個沈學文,可能不止是個單純走貨的下線。他身邊有僱傭兵,應該和東南亞那邊的『大老闆』關係密切。」
「大老闆」是毒圈的黑話,泛指製毒源頭的大毒梟。陳獻一聽,正色道:「你確定嗎?」
「嗯。」陸平川應了一聲,轉而看向岑瀟,「一年多以前,我在越南相中一片地,想買下來種咖啡。但我當時不夠謹慎,被中間人給坑了——那片地早就有『大老闆』了,種的就是『白雪公主』。」
岑瀟聞言,臉色頓時變了,下意識地握住了陸平川的手。
後者不甚在意,反而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繼續道:「為了搶這塊地,我不小心得罪了那個『大老闆』。也許是為了教訓我,我和他的武裝部隊短兵相接過,我還中了一槍,就在後背。」
他說到這裡,語氣略有一頓,「開槍打我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沈蔓。」
陳獻知道東南亞的幾個落後國家,政治局勢與社會治安一向都不甚穩定。可此刻聽陸平川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有些震驚。
「後續呢?」他沉默半晌,追問道,「對方知道你的身份嗎?有沒有追到國內來?」
「沒有。」陸平川解釋著,搖了搖頭,「前兩年我在東南亞,表面上是被余香『流放』過去的。至於炒地皮,開工廠,這些都是我自己的生意,不可能讓家族發現。所以,我就用了個假名,需要露面的場合,我也有『替身』。那次交手,黑天瞎火的,對方亂槍掃射,打傷了我好幾個兄弟。射中我的那一槍,應該也只是個巧合。」
陸平川說得平靜,可岑瀟聽著,自動腦補了一出黑道火併的畫面。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陸平川在東南亞的那兩年,所有的履歷全是空白。
他應當是為了躲開這個「大老闆」的調查,抹掉了自己的行蹤。
如果當時的他就那麼折在了東南亞,也就沒有她與他在賀家晚宴的相遇了。
想到這裡,岑瀟突然生出一股唏噓——想到自己這輩子,很可能會與他擦身而過,她便感受到了一股蝕骨的遺憾。
她忍不住抬眸看陸平川,卻發現他也在看自己。四目相對,兩人都於無言中感受到了濃烈的萬幸。
第8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