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第1/4 页)
这些天,与且歌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断断续续地恍惚,忘记且歌是谁,怎么会突然站在他跟前。
最开始,只是一瞬间的忘记;而最近,忘记的时间越来越长……
心中的恐惧还未平息,耳边的心律却突然变得异常,慌忙抬头,且歌已软软地昏迷在他怀里。
“且歌——”
太医来过,又被赶出去了。
日耀殿内。伯无低头立在一边,看着床边面无表情似乎陷入深思的帝王,终于开口:“皇上,奴才听说,神医的弟子苏娘子在太子外府呢,要不要,请她来看一下?”
回应他的是一室沉默。
伯无只好放轻脚步出去了,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夜无进来。”
“是。”
出得门来,满脸急色的夜无冲到他跟前。
伯无心里一慌,不敢问出了何事,只说:“主子让你进去。”
夜无一阵风似的进了内室,收紧脚步,简单地行礼:“主子。”
“说吧。”
“属下这几日从各方探听,主子所说的失忆并非寻常的中毒,而是中蛊。”
浅影帝神色一冷。
夜无继续道:“在水华国南边有一族极擅养蛊,据属下所查到的,有好几种蛊毒都可使人失忆。”
“……有无与心疾相关的?”
“心疾?有一种……是一种情蛊,中母蛊者,会忘记心中最爱的人,而另一个中子蛊的……则会患上心疾。”
浅影帝越听神色越冷,沉声问:“如何解蛊?”
夜无顿了顿,才道:“回主子,此蛊是百年前流传下来,而今,已无人知道解蛊的方法……但若想免于蛊毒发作,只有一种方法,便是令那相爱之人,永世不见……”
夜无抬头,只见浅影帝的脸已完全埋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室内沉默半晌,夜无才听见一个没有温度的声音:“下去吧。”
“是。”
伯无见夜无出来,忙迎上去:“夜,是出了什么事?”
夜无疲惫地摇摇头,只说:“你,照料好主子。”
“你的事还未查完?”
若是说主子交待的事,当是查完了……只是,下蛊的人,即使主子不说,他自然还要继续查个水落石出……
伯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转头望了眼身后一室的黑暗,心里忐忑得厉害。
木影皇宫内的气氛陡然冷肃起来。
明明是春意盎然的时节,御花园开了满园的花,姹紫嫣红,却无人赏看;来往的宫人们每日踮着脚走路,脚步慌张,似乎不敢发出些微的声响;而日耀殿更是空空荡荡的,冷清得如同无人居住。
连伯无也是,跟着浅影帝的时候小心翼翼,说话都不敢大声,私下里更是越发爱叹气。
这些都只有一个原因——素来倍受宠爱的七殿下不知何故惹怒了皇上,皇上现在是一面都不肯见七殿下了……
谁也不敢去探究七殿下是如何把皇上惹怒成这般,只是心中暗叹,伴君如伴虎啊——就连如天人般的七殿下现在都受冷落了呢……
浅且歌也是不懂父皇在想什么。
最开始,他还每日都去寻父皇,父皇却让暗影来挡,甚至有一次他去了日耀殿,父皇摔了整个日耀殿不说,还以命相胁,让他再不得出现。
浅且歌守在日耀殿外一整晚,夜无才从殿中出来,告知他全部缘由。
那天,夜无劝他:“小主,你便听主子的话吧。主子他,不好受。”
浅且歌沉默地离开日耀殿,从此整日呆在听雪阁,再未强求与父皇见面了。
这般的日子熬过了几日,宫中每人每日都提着心,整个皇宫静得像一潭死水,锦州的六百里加急却像一块石子,投入死水中,打破了所有平静。
军部的官员接到急报,不敢稍加耽误,带着血书连夜入宫晋见浅影帝。
却是浅且西的手笔。
信纸边角染着血,字迹潦草,看得出来是匆忙间写下的:
吾皇亲启:炎与水华暗中结盟,夜袭吾军,来势汹汹。贼心叵测,吾军溃退之际,六弟于途中受伏,虽以死相抵,终以身殉国!……上不能守国,下无以护弟,臣心悲郁,固当以死谢罪。然军情紧急,臣不敢耽于悲痛,手书请援。臣叩首。
浅影帝的脸色一沉再沉,欧阳天忐忑地问:“皇上,边境出事了?”
浅影帝定定地看着他